他拎了拎衣领,领口有两颗扣子没系,来回煽动,能露出半截锁骨及其下若隐若现的皮肤。
宁可神出鬼没的,陈萃注意到他时他已经在一旁站了有一会儿了,邪性的眼神紧紧盯着陈萃的脖子。陈萃反应过来,像被毒蛇用鳞片扼住咽喉,脸色煞白的后退半步,急匆匆的收起稿袋就要走。
“啧,躲什么?”宁可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稿袋,陈萃不得不停留。
“还给我。”陈萃干巴巴的开口,他对着宁可始终底气不足,这就导致了宁可的得寸进尺。
宁可凑近他,陈萃不由得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中午一起吃饭?”宁可问。
“不吃,我要出差。”陈萃扯谎,眼睛也不眨,唰一下从他手中夺过稿袋,逃命似的跑了。
陈萃坐在办公室只觉后背发凉,他不知道宁可接近他的目的,也许光是他颤栗的反应就够叫宁可笑的了。看他胆战心惊,宁可就开心了。有这样的可能存在不是吗。
武成晚接到武徽金消息那会儿临近下班,说是让他回家一趟,他问什么事。武徽金让他回家再说。
工人们鱼贯而出时天际橙黄一片,黄昏已至,陈萃脚步乱糟糟的,怕碰上宁可,结果转头就在工厂门口撞上人了。几乎是同前些天的梦一模一样,陈萃抬起头,视线先掠过分明的喉结,下颌线,掀动的嘴角,而后一眼扎进他柔软视线。
陈萃手指捻了捻,如果没有这么多人,他横竖要抱一抱他的。
“你咋来了?”
‘跟我回家。’
几乎是不约而同,武成晚率先转身,陈萃跟在他身后,穿过渐渐稀疏的工人走到车前,驱车回家。
武徽金已经做好饭了,莫贤和小武哥都在,陈萃进门的时候武徽金愣了下,像是没想到他会把外人也带回家。小武哥兴奋地喊:“哥哥,好久不见!”
陈萃也回他好久不见。五人围着一张圆桌坐,起初饭桌还很沉默,小武哥讲起他学校的事情,氛围才得以缓和。一顿饭吃的像是鸿门宴。饭后莫贤叫小武哥带着陈萃回房玩一会儿,看上去是有话要单独跟武成晚讲的样子。陈萃不安的朝武成晚看,武成晚给他一个手势,叫他别担心。
武徽金问:“为什么不结婚?”
他回:结不了。
武徽金就问:“为什么别人都能结就你结不了?”
莫贤在一旁脸色铁青,不知是在生儿子的气还是生丈夫的气。
武成晚道:爸爸,那间屋子。他指了指方才小武哥和陈萃进去的那间卧室。里面有我的爱人。
武徽金两眼一抹黑,差点踉跄,食指指着他,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受到冲击的大脑运转了会儿,从桌上瓷器瓶里抽≈lt;a href=&ot; tart=&ot;_bnk&ot;≈gt;年代久远的鸡毛掸子,要上演一场‘父慈子孝’的场面。
哪怕他是个哑巴,他也在别人眼里优秀了这么些年。时至今日,而立之年,这般叛逆与特立独行,武徽金实在接受不了。他说:“你什么毛病啊?你们这样对吗?”
武成晚摇头:我喜欢他不是毛病,要是病那也治不好了。
武徽金横眉立目,强势道:“断了!你们必须断了!你跟理理结婚。”
武成晚反问:不断会怎么样?
“不断你就别再进武家的门!别说你姓武!别再叫我爸,你跟这个家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武徽金老来反倒固执了,有一二分武霈的做派,这是以前没有的。
武成晚看向莫贤,莫贤一言不发,他捉摸不透她的态度。
陈萃在屋内跟小武哥聊天,忽的听到外面的动静。武徽金用鸡毛掸子把瓷器瓶抽到了地上,瓷片碎裂一地。他出去,看见武徽金的掸子朝武成晚身上落。
知是闹崩了,不知是因为什么闹崩的。陈萃条件反射的扑在他身前,挡着,拦着,说:“别打。”
没见着陈萃还好,见了陈萃,武徽金恨不能把他俩都给抽醒。鸡毛在空气中翻飞,挟着风,带出呼啸。陈萃死死搂着武成晚,末了被武成晚拉过,宽阔脊背迎着武徽金那一下,啪的闷响。陈萃眼见他眉心紧拧,疼坏了,小声叫:“小晚,你疼咬我,别憋。”
武成晚连闷哼都没有,他的声带早已不对这个世界颤动。
武徽金还要打,今夜誓要他如哪吒剔骨还父割肉还母一般,赔个清白。
因为他是父亲。
陈萃颤抖着说:“老师,你别打他,是我找他的,是我把他的婚姻搅黄了的。我要他,我能照顾好他。”
“恶心!出去,滚出去!”武徽金大怒。
武成晚拉着执拗的陈萃出门,陈萃冥顽不灵的要再辩解,父母不都是为了儿女幸福吗?可幸福没有模板,幸福无法复制啊。陈萃被他拽的步伐不稳,漆黑一团的夜,天上的星星隐去,连月光都黯淡不已。
“小晚。”陈萃叫他。
武成晚站在路灯下,陈萃看他的手语: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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