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黎鞍只温和的提出:“不要挥手,换成由下而上的手背抽……”
玛德,这么儒雅祥和个人,描述打女人的动作这么细节化,特别显得像个变态恶魔。
但李和信照着导演说的这样换个方向,整个形体都变了气势,之前那种凶悍变得更像是不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幼稚,李和信自己都没想到换个方向的动作会影响他的发声,居然秃噜嘴,卡了一下。
好在他掌控力还不错,更恼羞成怒的把后半截骂出来。
老余他们反而无声的鼓掌了,恰恰是这种瑕疵,更显得语无伦次的男主角不是坏,而是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
这点调整很精妙啊。
黎鞍果然轻轻点了下头,看荆小强描述:“她忍住泪水,用手指沾着墙角的油漆,不由自主地在墙上画起花草……立刻安静下来,沉浸在画画中,之前的悲惨似乎暂时离自己远去了……”
天海有闭上眼慢慢的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好像已经走进绘画的世界,忘记痛苦。
荆小强却跳过:“这时候是男强于女,可后来女主角的画开始络绎不绝的有人来买,已经结婚的他们,反而是男主角开始痛苦,因为人人都说他配不上女画家,是他在吃软饭,他是个孤儿,艰辛的生活让他性格变得坚硬和刚烈,他总是想将自己的生活牢牢地控制住,害怕那些变动的、不确定的东西,他对维持亲密关系缺乏足够的能力,感情关系恰恰就是一个人无法完全控制的,当他决定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走向了一片未知领域,最初,两人的关系之所以会如此稳定,是因为他们的房子远离村镇、远离人群,他们的生活也非常简单,一切都按部就班相依为命,但随着画家被更多人关注,才感受到感情那不可控的一面:真心地爱一个人,就要忍受着失去她的可能性,好,他这时候的台词是,没关系,你可以去过更好的生活,我无所谓,因为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李和信一直在跟着荆小强的描述进入情绪,哪怕剧情跳动这么大,他还是能抓住初识的莽撞到婚后男人的巨大跨度,尽量漫不经心的表现出来。
黎鞍又是温和的要求:“目光游离,不要对视,斜下看……”
果然,李和信照着他说的再来一遍,那种有点男人幼稚的伪装坚强就有了!
这回荆小强带头鼓掌:“您果然在这种细节上很见功夫。”
没想到一直文雅脸的黎鞍居然来了句:“你要相信一个在家煮了六年饭的男人,无时不刻都在琢磨这些无聊的细节。”
现场能听懂的,无不哈哈大笑。
老余他们也自愧不如,毕竟他们已经拍了太多太多商业片,武打枪战哪有这么细腻,搞这么复杂不如乒乒乓乓的更能吸引观众。
但显然这部片子就是刻意要朝着深入刻画,妙到毫巅的那种情感交流来打动人。
然后这部片子显然也并不是针对浮躁的港片市场,首发焦盆跟右岸,其次欧洲,主要就是奔着全世界各大电影节影展去的。
如果能获奖,挟奖项之威到各地文艺片市场捞一把名利双收。
嗯,内地包括张导在内,现在都是走的这条线,但显然看起来眼前这部戏更有竞争力。
工作室里的导演们只纳闷,艺术总监成天哪里去找来这种还没成名的高手。
黎鞍对导演片酬都没啥要求,几十万也阿弥陀佛,只是他目前正在后期制作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二部正式影片,档期可能要到下半年去。
而且按照他的计划,是他构思好多年的三部曲之二,要是能一口气把第三部拍完就最好,所以能不能明年再拍。
刚艰难又勉强的说出这句话,这边男女主演都满脸庆幸,谢谢您了!
荆小强却更进一步:“第三部戏有投资方了吗,我们来投,您接下来跟我们签长约合作,没有约束您未来的意思,就像刚才台词里面一样,我们全力支持您拍出优秀的文艺片,还能提供更好的剧本给您选择,如果有了更好的选择,没关系,您随时可以去更好的环境发展,我无所谓,只希望在合作的阶段尽可能展现出您的才华,不用再为电影投资操心。”
黎鞍可能瞬间有种老鼠掉进糖罐子的感觉,甜蜜又无处躲藏。
使劲眨巴几下眼睛才说:“我……问下我太太的意见。”
当然是没意见了。
荆小强的著名国际青年音乐家头衔,在全世界的文艺圈都管用,黎鞍的太太远隔重洋听了消息立刻劝丈夫答应下来。
于是专门为了发展电影事业回到右岸和太太分开的黎鞍,一周之后欢天喜地的跟着荆小强他们一同飞往花旗跟家人团聚了。
队伍相当庞大。
这一周的时间,李和信通过平京的朋友拿到了去右岸的手续,跟天海、黎鞍一起到那片右岸最南端的垦丁海岸线勘察了下外景地,然后就各自分开了。
李和信赶紧回电视剧组,黎鞍把自己在右岸最后的电影后期安排好,准备在北美和右岸同步上映。
天海则认真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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