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闲逛的节奏,周格忽然拿胳膊肘碰碰他,“快吃快吃,手撕鸡到了,咱们先来半只。”
“啊,哪家?”他听话地加快了吞咽动作,身不由己地跟着她快走几步。
“这家这家。”周格盯着玻璃罩的小摊位,满眼里全是冒着肉香气的鸡和老板娘的手,她向来目标明确。鸣跃怕她势单力薄,赶着靠过去,恰好新一炉出锅,人群涨潮般涌上来,他本能地伸开手臂,横站在她身后。
“怎么样?好吃吧!”周格心满意足地捧着一盒在手里,“这家我觉得味道最好,材料也最新鲜。”
“嗯,很香,”鸣跃也赞不绝口,抬头是瞟到她红扑扑的脸,难得的兴奋,群体作战果然更容易获得成就感,“不过,总觉得差点什么。”
差点什么……周格抬头看了看天边流云,“差一口白酒!”
“对!”鸣跃点头,这么好的下酒菜,却没有酒,他们家乡的小镇上,夕阳西下时尽是回家喝小酒的人。
“酒是没有了,我今天开车,不过你可以来点儿故事。”周格毫不客气地说。
“我来点儿故事?!都是些不有趣的故事,”他说到这儿有点儿感慨,“不然,还是你来点儿故事。”
周格当真的抬起下巴来想了想,因为没认真看路,一脚踩在鱼铺门前的水洼里,泥点子溅在裙角上,她今天穿的休闲,白 t 长裙,这会儿多了几个灰印子。
“拿纸巾擦一下吧。”他赶紧把手里的面巾纸递上去,训练有素的样子。
“不用啦,一会儿就干了,擦也擦不掉什么。”她提着裙摆看了看,脸上兴致依旧,没受一点儿影响,“等会儿没准儿一股咸鱼味儿,你可千万别嫌弃!”
鸣跃被她逗乐了,“不会不会,咱们俩别走那么近就行了,人家看不出来我认识你。”
“呵,真现实啊你,拿来拿来,我买的小吃,”她伸手来要东西。
“那不能,我都快吃完了。”他攥紧了手撕鸡的盒子,一偏身,躲开了她的手。
周格皱了皱鼻子,迈开步子往前走,不和他计较。
他跟在她身后,望着她背影,有一刻想到家里的老婆倩茹,她最讨厌逛菜市场,觉得太脏,更讨厌鱼腥味,闻到一点儿都要吐,他丈母娘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倩茹打小就这样,从来不让她进厨房的,你多担待。他一担待,担待了四年。四年里,他进厨房的次数,比老婆多。
他们这么边走边吃,走完了整条八市,还顺便看了看卖海鲜的档口。周格站在大水池子前,给鸣跃一一科普,“这是龙头鱼,那是午鱼、马鲛鱼,摊子上正在杀的,石斑鱼,不便宜哦,清蒸最好吃。那边的斑节虾,一百块一斤呐,买来要白灼。”
“哦,懂的真不少啊,周老师。”他调侃。
“那可不是,我给人家当儿媳妇的,哪能不认识这些个菜市场的常客。”她随口一说。
对方是不是随耳一听,她没在意。
吃得差不多,也是走累了的时候,周格安排了喝茶的地方,她笑嘻嘻地带头走在前面:“咱们找个地方消消食儿吧。”
鸣跃给带着,来到中华城的露台。周格事先订好了位置,两人相对坐着喝茶、浴在凉风里,回忆起十几岁时,在操场边的乒乓球台上写作业的场景。凉风从他们背后吹来,吹得满墙的爬山虎,微微拂动着叶片。
他今天笑容很多,把他这半年的笑都堆在脸上了。
“怎么样?今天的东西好吃么?”周格点了壶花果茶,茶汤明艳,盈盈透明的一盅,推到鸣跃面前。
他垂眸看茶水,似乎差强人意的语气:“还行吧。”
“只是还行啊!”周格也不掩饰,放下翘着的腿,倾身过去:“我这么精心安排,你没体会到啊?这样,等会儿还有内容呢,咱们去双子塔看海边日落,在那儿吃顿新派闽南菜。你看这一整天,我陪你吃了传统又去感受现代,邱总都还不满意?!”
鸣跃朝椅子后背上靠了靠,作势道:“这算什么,咱们这么多年不见,我突然来到你面前,是不是有朋自远方来。我要是你,非得来个包年服务不可,带他逛遍整个厦门的大街小巷。这才算是东道主的热情,你说是吧?本地人儿。”
“是个鬼,你想得美。君子之交淡如水,还包年服务?我包你还是你包我!”周格横他一眼,知道他从小爱胡说八道。
“谁包谁的,咱们这么多年交情,就别计较了,都行。就说,有没有下一次吧?”
“那肯定有啊,下半年你公司运营起来,应该经常在厦门吧,咱们随时约!大街小巷,也许不够逛的。”周格爽快点头。
鸣跃听了直点头,给了她个“深得我意”的眼神。
天高云阔,浮生闲日的好时候。周格其实个性里不爱多说话,后来干了 hr 这行,被迫健谈起来。鸣跃正好和她相反,从小就话多,话多得上学时总被老师嫌弃,是老师在上面讲话,他在下面接话的主儿;不过经过这些年,他话少了许多。
周格起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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