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尽灯枯了,喝再多补药也于事无补。
这,大概就是命吧。
皇上和年氏安排给自己的命运。
太后颓然闭上双眼,伸手把镜子递给董嬷嬷,“把它拿出去砸了。”
董嬷嬷只当是西洋的镜子太清晰,能清楚地照见太后脸上的每一条皱纹沟壑,才令她这般不喜。
等她从外面回来后,煎了几个时辰的汤药孩砸原地,太后一滴都没碰。
董嬷嬷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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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的身体不好,时常召乌雅贵人和四阿哥的侧福晋乌雅氏来慈宁宫陪自己说话。
乌雅贵人见到太后形容枯槁,面色蜡黄,就知道太后时日无多了。侧福晋乌雅氏跟在乌雅贵人身后,心中惶恐更甚。
自己能和四福晋瓜尔佳氏平分秋色,无非是仗着四阿哥对皇玛嬷很是敬重,自己有太后撑腰。
乌雅氏的男儿不争气,自己的阿玛和兄弟们都指望着自己将来能有一番作为。可现如今自己在四阿哥后院还没站稳脚跟,最大的靠山太后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将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她和乌雅贵人四目相对,深深地感受到了唇亡齿寒的悲凉。
雍正四年,十二月,太后病重垂危,和硕淑慎公主同月嫁给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观音保。
年底,仁寿皇太后乌雅氏崩逝于慈宁宫,次年五月,随先帝附葬景陵。
第96章
按照大清律例,年满十五岁即可授封爵位。四阿哥等了又等,皇太后的孝期过了,也不见皇阿玛有封自己和弘昼的意思。
皇上对朝事看得紧,自然对三个已经入朝参与政事的儿子要求极高,若是明日早朝,露出疲态,难免会被人非议。
“爷,夜深了,早些歇下吧。”瓜尔佳氏劝道。
四阿哥坐在书桌前,不为所动。
他回想皇阿玛在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是贝勒爷了,如今自己还是个光杆阿哥。皇阿玛的心思,他这些年也猜出来了几分。
这样拖着自己和弘昼的爵位,无非是要等着六阿哥成年,弘曜今年十四了,明年的选秀就是为他挑选嫡福晋准备的。
“呵!”
四阿哥这声冷笑让瓜尔佳氏噤口不言,再也没有勇气说出让四阿哥早些歇息的话。
上个月,侧福晋乌雅氏诊出了喜脉,这是四阿哥成婚几年来后院传来的第一个好消息。
瓜尔佳氏的心情自然是复杂的,她知道爷的心思,极想要一个子嗣来稳住现如今的地位,不光是宫里熹嫔明里暗里的提醒,她的娘家也在催促她早些为四阿哥开枝散叶。
这是她不想吗?
两人成婚没多久就遇上了太后驾崩,孝期内后院所有人的肚子都不能有动静,她也乖乖喝着避子汤。
没想到,太后孝期刚过,乌雅氏便怀上了。
原本四阿哥对后院雨露均沾,谁知太后她老人家撒手人寰后,乌雅氏就变了路数,曾经还端着几分骄傲矜持,如今变得格外柔顺依人。
从前,四阿哥还顾忌着她身后有太后撑腰,现在对没了倚仗的乌雅氏倒是放心大胆地宠爱起来。
而自己背后有瓜尔佳一族,四阿哥对自己是敬重居多,爱意却不显。仅靠着夫妻情分一天到晚和四阿哥也说不上几句话,倒不如乌雅氏娇滴滴一句肚子不舒服更能吸引四阿哥的注意力。
自己没有子嗣,在四阿哥心里就薄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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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年,九月十二日,六阿哥弘曜成婚,嫡福晋出身沙济富察氏。
六福晋出身沙济富察氏,说起这一支富察氏,不管前朝还是后宫,认真数起来能圈出来一堆人。
清太祖的第二任大妃富察衮代,履亲王允裪的嫡福晋是六福晋的堂姐,还有皇上的兄弟们,后院都有富察氏的身影。
皇上给弘曜定了这样一位嫡福晋,几乎是认定了他为自己的继承人。
次日一早,年若瑶早早的起来洗漱,坐在正殿等着六福晋富察氏的到来。
六福晋先是到景仁宫给皇后请了安,接着一刻也不敢停地赶往翊坤宫。皇后是六阿哥的嫡母,贵妃是六阿哥的生母,哪一个都不能怠慢。
见到贵妃的那一刻,六福晋忍住心里对贵妃容貌的惊艳,恭恭敬敬地给年若瑶行了礼。
“快起来。”年若瑶话音刚落,春玉和红泥就一左一右地把六福晋搀扶起来。
看到六福晋白净稚嫩的面庞,年若瑶忍不住心生怜爱,语气温软地问了她在宫里可住得习惯,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可以想法子给她弄进宫来。
六福晋见贵妃话音刚落,就有人呈上来一碟子绿豆糕放在自己身旁。
“你进宫前,我曾让人打听过,你喜欢吃的东西,尝尝这个可合你胃口?”年若瑶含笑道。
自从六福晋进门后,她用的都是你我,而不是本宫。
六福晋愣了愣,没想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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