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怕自己孤独没人陪,她老人家甚至磕磕巴巴地陪着自己一起学满语和汉语。
胤祺双手握住皇太后的灰败干瘪的手,跪在地上把头埋得越来越低,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呜咽声,心里悲痛欲绝。
皇太后在临终前见到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后辈,含笑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她真的要离开玄烨和胤祺了,回蒙古科尔沁草原上去,回她阔别了几十年的家乡……
人生中最后一个爱护体恤自己的长辈也没了,万岁爷不禁失声痛哭,对着皇太后用满语和蒙语各说了一遍母亲。
康熙二十六年,送走了抚育自己长大,助自己继承大统的皇玛嬷,现在陪伴自己多年的皇太后也走了,与元后赫舍里氏所生的嫡子被幽禁于咸安宫,自己真真正正成了孤家寡人。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初六,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薨逝。
紫禁城一片缟素,举哀致祭,悲恸的情绪笼罩着整个京城。
四爷和四福晋、以及李氏、年若瑶需要带着几个年长的孩子去皇太后灵堂前磕头哭丧。
万岁爷的意思是停灵二十天,寒冷的冬日宗室大臣以及内命妇、外命妇要在灵堂前哭嚎半个多月,铁打的身子也难撑住。
幸好,万岁爷还没伤心昏了头,准大家跪一个时辰可以起身去偏殿里喝点姜茶暖暖身子,年纪小的孩子们跪半日就能领回去。
年若瑶搓了搓二格格的脸,五阿哥担心年幼的妹妹,跪在她前面故意往外支起胳膊给二格格挡风,托五阿哥的福,二格格跪了两个时辰也没觉得多冷。
大人和孩子们分开各跪各的,年若瑶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找准时机给斜后方的五阿哥使眼色,三个人差不多时间起身去偏殿喝姜汤。
偏殿里像他们这样担心孩子跪了半天撑不住,趁机偷偷碰个头的人家多的是,年若瑶混在其中并不起眼,她摸了摸五阿哥和二格格的手还算热乎,这才放下心来。
“弘昼,你带着福嘉出了宫门赶紧上车,春玉和闫樉在车上备好了膳和热汤,你们俩先凑合在路上吃一点,回去泡完热水澡再上床躺着。”
两个孩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生离死别的痛楚,虽然孩子们的哀嚎远没有万岁爷和恒亲王真切,但是大人们的悲伤足够感染他们,五阿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二格格鬓角发丝都是湿的。
孩子们是可以走了,大人还得继续跪。
方才年若瑶起身时飞速扫了一圈,周围人一个比一个哭得厉害,估计灵堂不远处的太监就是用来监视他们的。
嘱咐完后,亲眼看着两个孩子跟着宫人离开,年若瑶麻溜儿地回到原位跪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冷风往脸上呼呼地吹,根本不需要装,现在还跪着的人脸一个比一个白,看着都快随皇太后她老人家去了似的。
等到天黑从宫里离开回到东院,春玉和红泥已经打好了热水,泡在桶里半个时辰足足加了三次热水,年若瑶才觉得自己缓过劲儿来。
幸好提前让春玉给几人的衣裳里缝制了护膝,太厚的料子会凸显出来让人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最终改了几版做成普通厚度,大冬天跪在地上好歹能缓一缓酸疼劲。
听说二格格回来用过膳,泡完澡就累得睡着了,年若瑶心疼的不行,非得亲眼见到才能安心。
她穿好衣裳,又去东厢房坐了一会儿,看着二格格睡得香甜,交代了奶嬷嬷几句才回正屋。
回来后,又看了眼在悠车里睡熟的六阿哥。这孩子生下来后很少哭闹,安安静静乖得很。
上天垂怜,让这两个孩子来到自己身边,她会用尽所能护住福嘉和福宜健康长大。
年若瑶强撑着,用玉米和小麦粉调制成糊,均匀地抹在石板上,用火一烤就能结成一张纸薄而透明的糯米纸。
她又让红泥拿来剪刀,认真剪完一张小像后交给红泥,“过两天再用。”
最近天色阴沉灰暗,地面潮湿柔软,是下雪前的征兆。糯米纸遇水即化,等暴雪天来了再送给钮祜禄氏提提神。
年若瑶累了一天,刚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觉得身边床榻一沉,好像是四爷回来了。
四爷处理完前院的事情才往后边来,今天才是哭丧的第一天,宗室里就已经有几个身子弱的孩子病倒了。
二格格出生时只有五斤多,虽说现在越养越皮实,但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孩子没养大之前变数太多,一场不起眼的风寒很有可能会带走看似健壮的小生命。
四爷轻手轻脚地去东厢房看二格格,检查门窗都关地严严实实,屋子里也暖烘烘地,悬起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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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李氏从宫里回来后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立刻铺纸提笔写了封信让人给李家送过去。
三阿哥的差事没有找了,婚事也没有着落,也是她们母子俩倒霉,皇太后没了四爷得守孝一年,按照四爷谨慎的性格,三阿哥的婚事还得往后拖,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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