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方禹神情复杂,久久凝视,千言万语最终汇成短短一句话,“好,老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说话时又呛到了冷风,肺像是都要被咳出来一般。
赵嘉晏担忧地想要拍拍他的背,戚方禹却摆了摆手,捂着嘴喘道:“殿下别管我了,您毕竟是亲王,太后寿宴不见人影成何体统。”
“可……”
“殿下回去吧,臣自己缓会儿便好。”
赵嘉晏犹豫了一下,只能依言先行离开,怎知他刚到达宴席所在的宫殿前,一个内侍便匆忙地走下月台,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赵嘉晏认出那是太后身边的内侍,以为出了什么事,忙上前问道:“叶公公,怎么这么急,发生何事了?”
那名内侍回道:“回殿下,宴席已经开始许久了,季将军还没有来,太后娘娘很担心,着奴才出宫去侯府瞧瞧呢。”
赵嘉晏一愣,季时傿并未按时进宫,众人还以为是有事耽搁了,怎知到现在还未入宴,人人都知她与太后感情深厚,绝不可能无故缺席,如今看来,或许真出什么事了。
“行,叶公公,你赶紧去吧,莫要耽搁了。”
“是,殿下。”
叶内侍忙行礼告退,至月台下招呼了几名宫人,从西面角门北行往定阳街去了。而此时博文馆内,陶叁拖着满身是血的秋霜走进后院,将她放到厢房门前的台阶下道:“公子,人找回来了。”
梁齐因正准备给季时傿喂药,闻声季时傿却突然抬手将碗夺过一仰而尽,忍着痛从床上站起来。
“阿傿……”
“我没事。”季时傿摆了摆手,抹掉嘴角的药渍,她一面用沾湿的帕子擦去脸上的脂粉,一面道:“陶叁,带进来。”
“是,将军。”
陶叁提起秋霜的一只胳膊,她已经奄奄一息,眼皮都快要掀不开,但甫一见着季时傿,便猛地扑上前,声泪俱下地哭喊道:“姑娘,是奴婢识人不清,害了姑娘啊!”
季时傿侧过头,见秋霜跪倒在地,身上好几处伤,血流不止,一步一个带血的脚印,她眯了眯眼,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秋霜抬起头,满脸泪水,“当年奴婢奉太后之命来照顾姑娘起居,只是我怕我一个人会有所怠慢疏忽,所以才向太后娘娘举荐琨玉与我一同。可谁知这么多年,我竟一直没有瞧出她怀有不轨之心……”
“什么……”
“姑娘,是真的,今夜奴婢与琨玉本在外等候姑娘,可她突然借故解手离开且许久未曾归来,奴婢担心她会误了陪同姑娘进宫的时辰,所以才去找她,可谁知却看见她与太医院的陈保荣私相授受,企图毒害姑娘。”
说罢面色焦急,往前膝行几步,“奴婢无意间被他们发现,她意识到阴谋败露便想杀奴婢灭口,奴婢拼死逃脱才侥幸活命。姑娘,她是否对您动手了,您可有哪里伤着或是不适?”
季时傿转过身,擦着手的动作一顿,“我、我没有什么事,只是琨玉她竟然……”
秋霜眼含热泪,“奴婢也没想到,姑娘对我们那么好,她却生了二心。幸好姑娘福泽深厚,没有被伤害,否则……奴婢真是死一万次也不够赎罪了……”
“你先起来。”季时傿上前扶起她,“你身上的这些伤可是她所为?还有琨玉呢,她人呢?”
“是,是她所为,幸好陶兄弟及时赶到,她与陈太医便先行逃命了。”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季时傿低头喃喃一声,神情悲伤,随后伸手扶起秋霜,“你先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梁齐因适时移开视线,秋霜腹部被发钗戳出了一个很深的伤口,除此之外,腰上也有,血流不止,秋霜面色发白,疼得直抽气,再这么下去必定失血过多而亡。
季时傿立即道:“陶叁,带她下去,请大夫救治,务必要保住她的性命。”
陶叁抱拳道:“是!”
说完便小心搀扶起重伤的秋霜推开门离开。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梁齐因转过身,走上前扶住季时傿:“阿傿,怎么样?你还痛得厉害吗?”
季时傿扔下手里的湿帕,身形一颤,摇了摇头,“没有,我还好……但她在说谎,那些伤口的力度和方向,若是旁人所为绝不会是这样,那分明就是她自己伤的。”
梁齐因冷笑一声,“她对自己也真是下得去狠手。”
“不然呢,赌一把,赢了就能活。”季时傿握紧拳头,闭了闭眼,“既然如此,那我便让她活。”
作者有话说:
零点应该还有一更,也许……(手速快的话)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明早
永远
梁齐因迟疑道:“阿傿, 你不打算杀了她?”
季时傿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杀, 我还会继续将她留在身边。”
她刚刚喝了药,小腹渐渐生热,不似一开始痛得那么厉害,梁齐因拉着她在床边坐下, 蹲在她身前,半晌忽然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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