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傿离宫之后径直往博文馆,去时的路上恰巧经过张母治病的地方,看到陶叁正在着人抬棺木,季时傿愣了愣,随后意识到张母怕是重病不治,已经身亡了。
预料之中的事情,季时傿难免仍有些惆怅,抱着盆栽走进博文馆的时候,嘴角还是垮着的。
梁齐因正在院里给李倓检查功课,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李倓率先站起来,眼睛一亮冲上前,抱着季时傿的腰道:“小舅母!”
梁齐因站起来的身形一顿。
“诶……”季时傿将盆栽捧高些,探头笑盈盈道:“看书呢。”
“嗯嗯。”李倓点点头,见她转身捧着盆栽绕了一圈,亦步亦趋地跟上前,不解道:“小舅母,你在做什么?”
“挑个光照好的地方养花。”
梁齐因从案前站起身走过来,顺手将牵着季时傿指尖的李倓拉到一边,含笑道:“回来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瑶台玉凤么,阿傿从哪儿弄来的?”
“宫里,据说是地方孝敬太后娘娘的,是纯白的花色,还没开呢不小心被我撞翻了。”季时傿拍了拍沾了泥的手,“我就求太后娘娘让我带回来看看能不能养活,好将功赎罪。”
话音落下,袖子忽然被人拉了拉,季时傿低头一看,见李倓仰着脸,手里举着他的小方帕,踮起脚道:“小舅母,擦手。”
“哎呀,这么乖啊。”
季时傿弯了弯眼角,蹲下来伸出手,“倓儿给我擦吧。”
梁齐因转过身,李倓的帕子是梁慧芝做的,上面还绣着他的名字与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李倓握着季时傿的手指,凝眉一丝不苟地将她每一个指缝都擦得干干净净。
季时傿微笑地盯着他,打趣道:“倓儿长大后一定很招小姑娘喜欢。”
李倓红了红脸,季时傿一时兴起,捏着他的脸上的肉道:“哎呀,可爱死了,快给舅母亲亲。”
李倓任她捏捏耳朵,亲亲脸,哼哧哼哧地给她擦完手后,鼓着包子一般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期待道:“擦好了。”
季时傿如他所愿地夸奖道:“哇,真干净,谢谢倓儿。”
李倓害羞地眨了眨眼。
梁齐因终于忍无可忍,指了指后院的书桌道:“李倓,功课还没做好,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李倓吓得连忙正色,“倓儿这便去!”
说罢赶紧跑回后院了。
季时傿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嘿嘿一笑,抬头朝梁齐因揶揄道:“你还会凶人呢。”
紧接着视线便被挡住,梁齐因在她面前蹲下,好笑道:“还看呢。”
“白白嫩嫩的,多可爱。”
梁齐因不置可否,直言道:“阿傿喜欢小孩吗?”
季时傿收回视线,不假思索道:“我只喜欢别人家的乖小孩。”
闻言梁齐因哑然失笑,伸手拉她起来,“今日太后娘娘有和你说什么吗?”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盼我能早日成婚。”
梁齐因道:“你若是嫁人生子,就得留在京城,多少人这么盼望着。”
谁娶季时傿谁便最有可能从她手里拿走西北十数万大军,不然之前端王也不会冒险设出那么下三滥的手段。
季时傿冷哼一声,“那他们算盘打空了,因为我今日已经和太后娘娘说了我和你的事,我还说你要守孝,至少一年两载的不会再有人来打我的主意。啧,太聪明了。”
梁齐因故作神伤,语气下沉,幽幽道:“阿傿只是将我当作挡桃花的借口吗?”
季时傿摊了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原只是逢场作戏,阿傿说抽身便抽身。”梁齐因越说越起劲,语气哀怨,“可我竟将那露水姻缘当了真……唔。”
季时傿一把捂住他的嘴,压着声音失笑骂道:“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拿鞭子抽你。”
梁齐因声音捂在她手心里,眼睛一眨不眨,还颇为期待道:“抽吧。”
季时傿登时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遂抬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把原来的梁齐因还给我。”
梁齐因吃痛地眯了眯眼,不敢再□□。
季时傿抱臂而立,不再理会他,转头正经道:“对了,我来时的路上看到陶叁和几个人抬了口棺木去医馆,是不是老夫人……”
“嗯,徐大夫来了也没救过来。”梁齐因沉下声,缓缓道:“我会将她的后事安排好。”
季时傿轻轻点了下头,转身去看瑶台玉凤紧闭的花苞,“齐因,你知道怎么养花吗,现在一想我在太后面前好像托大了,我对种花可谓是一窍不通。”
“算不上精通,你给我试试。”
季时傿摇头,“不行,你教我,我学了后我自己来。”
梁齐因依言走上前,淡淡道:“你对太后娘娘这么上心,还要亲力亲为?”
“那是自然。”季时傿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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