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因点了点头,“好。”
陆定抬头望向梁齐因,“世子,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您饶奴才一命,哪怕是让我在陛下面前指认端王也没关系,我只想求条活路!”
梁齐因道:“我不信你,明日到了陛下面前,你便会改口,反过来攀咬我们是吗?”
被戳穿了的陆定咽了咽口水,还欲再辩,梁齐因便忽然扬声道:“张大人,想必这奴才方才所言,大人您也听见了。”
陆定顿时怔然。
季时傿也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紧接着,床榻一旁隔开浴桶的帘子便被人掀开,里面走出来的赫然是刑部侍郎张简,张望台。
他未着官服,身上穿的是褐色便装,袖口与衣领处拢紧,形貌上一丝不苟,未有分毫不得体之处,更显得气质上之冷峻肃然。
张简脸色阴沉,嘴角紧抿,面向梁齐因颔首道:“罪奴之言,本官悉知。”
梁齐因亦垂首回礼。
陆定与季时傿两人俱是一惊,前者已经近至癫狂状态,即便四肢皆被束缚,任猛烈扭动起来,满脸涨红,匍匐于地,破口大骂道:“梁齐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衙差不在,帐外涌进来好几个禁军,在张简的指挥下将陆定提起来,人被拖出去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季时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突然的变故,直到手指被人捏了捏她才回过神来,再抬起头时梁齐因已经面对着她,眉眼低垂,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阿傿……”
作者有话说:
烛火
季时傿面色如常, 心里却不平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齐因见她不开口,抬起眼担忧道:“阿傿, 你怎么了?是不是难受,我去请太医给你看看好不好?”
说罢松开她的手,正欲往帘外走去。季时傿急忙拉住他,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我刚刚就是在想一些事情,走神了。”
梁齐因堪堪停下脚步, 立在她身侧, “想什么?”
“张侍郎是什么时候来的?”
梁齐因道:“我临走前便叮嘱陶叁在我走后去请张大人了。”
“什么?”季时傿一愣, “你还没到游马滩便知道他在骗你了?”
“算是吧。”梁齐因回答道:“我问他找我做什么,他说我们两个约好了去游马滩, 只是你先去了, 所以才让他来叫我。”
季时傿道:“但我们当时说话的时候旁边并没有人。”
“嗯。”梁齐因点了点头, “隔墙有耳,有人在监视我们。”
“那你既然怀疑他是在骗你,你还跟着去干嘛,直接把他抓起来就好了。”
梁齐因眼底含笑,轻声道:“万一呢,我怕你真的在等我,就想去看看。”
季时傿心里倏地一软, 嘴上却哼道:“你是不是傻啊。”
说完又忽然想到什么,“不对啊。”
梁齐因怔道:“怎么了?”
“依你所言, 你在游马滩的时候陶叁去请张侍郎了, 那他怎么救的你?”
她记得梁齐因之前跟她说过, 他身边只有陶叁一个随从, 陆定不知道张侍郎在这里,必然在陶叁将陆定带回来之前他就已经在了,陶叁既要去游马滩救梁齐因,又要去请张侍郎,统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会分身吗?
想清楚后,季时傿抬起头,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梁齐因。
他傻个屁,真正傻的是自己才对!
“这……”
梁齐因顿时有些心虚,眼眸动了动,飞快地想该说什么来圆。
季时傿伸手一把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直视自己,阴恻恻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在盘算着找理由来搪塞我。”
“我没……”
“装,接着装。”
“狼是你杀的,人也是你抓的,该不会连不会骑马也是假的吧?”
梁齐因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张大人一会儿估计要审问陆定,阿傿不想去看看吗?”
“少转移话题!”季时傿喝了一声,“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你不该如实相告吗?”
梁齐因审时度势,立刻服软道:“对不起,我知错了。”
季时傿刚想放的狠话又放不出来了,“你承认得倒挺快。”
梁齐因微微低下头,嘴唇擦过季时傿的虎口,轻声道:“我只是想与你多亲近,不是有意骗你。”
说话时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手背上,虎口处柔软的触感激得季时傿一抖,顿时想要收回手。
梁齐因握住她的手腕,仍就着刚才的姿势,又道:“我知道你心软,是我利用你,对不起,阿傿,你行行好,多可怜可怜我,别不理我。”
季时傿欲言又止道:“你倒是会拿捏人心,难怪旁人都说你聪明。”
“嗯。”梁齐因笑了一下,“阿傿罚我吧,我都认。”
犯人接受了审问,还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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