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季时傿却握了回去,笑眯眯地盯着他的脸,装傻充愣道:“说那么小声,我耳朵不好,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看出她在睁眼说瞎话后,梁齐因又成了个红透的人形棒槌,紧紧捏着她的手,却是转口道:“阿傿,我帮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为此觉得亏欠我。”
季时傿心里又软了一片,不住咂摸道梁弼那个缺德老爹是怎么养出这么温良无害的儿子的。
忒暖心了也。
“咳咳。”色胚本人清了清嗓子,明明内里已经软得一塌糊涂了,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嗯,知道了。”
梁齐因笑了笑,没有放开她的手,他最善观察,季时傿要是不愿意一定会严词令色地拒绝,而不是模棱两可地说些玩笑话。
“我刚刚说什么阿傿没听清吗?”
季时傿一怔。
“那我再说一次。”
梁齐因于是真的低下头,在她耳边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这下变成棒槌的换了另一个人。
————
季时傿正式回京是第二天,一大早便进了宫,向成元帝禀明了她在青河近十日来的观察所见。
她还向成元帝提出了在东海开辟一条海上贸易之路的想法,不过这个提议成元帝当时便否决了,只是对她说:中原地大物博,万朝来贺,无需自降身段。
季时傿再想说什么成元帝已经不想听了,开设港口通商在他眼里竟成了自降身段,君心既定,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动摇的。
也是,前几年东海附近海盗猖獗,又有倭寇作乱,成元帝已经被他们烦得精疲力尽了,只是季时傿怎么都没想到,朝廷后来会搬出“禁海令”的政策。
原本近几十年来便已经大力限制了港口贸易,这次出台的政策则完全切断了发展海上通商的可能性。东海沿岸的数个港口皆被关闭,成元帝召回了市舶司的官员,严令禁止沿海居民入海,并切断了先前就有的与一些国家的贸易往来。
“禁海令”最初在东海实行,而后南洋地区也紧随其后,为防止外敌入侵,又先后颁布了《洋人入港条例》与《防夷章程》。严禁沿海居民与他国商人贸易往来;严禁他国商人驻港停留等法规一经搬出,沿海各地区便彻底对外紧闭上了大门。
“禁海令”之后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猖獗的海盗遭到了严厉的打压,海上走私也收敛了许多,中原地区的确如成元帝所说一般,地大物博,自给自足,确实不需要海上通路来维系什么。
于是季时傿只好闭了嘴,不再提起此事。
所幸的是成元帝没一刀把她辛辛苦苦在西域那里建立的通商路给切了,她与北境几位同僚的心血还侥幸地留存于世,季时傿心想京城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得找个机会回西北去。
到了四月下旬,太子与李贵妃才被解了禁,这一个月来端王当真是过得风生水起,他上面有贵为皇后的母亲,下边有身为户部尚书的舅舅,又手握刑部。
地下赌坊一事虽没有一击扳倒太子,但是肖氏被封为皇后,可谓更加大大地挫败了太子的势气。大概是为了安抚太子一党,四月底的春蒐,成元帝带了李贵妃一同前往,一路上只由她陪同在侧,禁足解了才没两天的李贵妃又一次荣获盛宠。
季时傿策马跟在圣驾之后,过了会儿又刻意地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等到后方一干官员与勋贵的马车上前,她才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敲开其中一辆。
梁齐因掀开车帘,仰头笑盈盈地看向她,从里面递过来一块枣糕。
季时傿并不伸手接,侧着身一低头便从他手里叼过,咬了两口撇了撇嘴道:“下次不要放腰果,不喜欢吃。”
梁齐因温声道:“好,我回头跟厨子说,让他们以后不要放了。”
季时傿张了张嘴:“再来个。”
梁齐因便伸出手又喂了她一块。
勋贵之后是一些官员的马车,除此之外还有各府的女眷,有的是亲王的侧妃,例如端王府上的孙侧妃,因为品级不高,便不能像端王妃一样在皇室的队列当中。
她身子骨娇弱,长时间地乘坐晃晃悠悠的马车精神疲惫,这会儿掀开车帘想要透透气,便将头探出了一点车厢,谁知一扭头却瞧见本该跟在圣驾后的季大帅不知何时跑到了后面,懒洋洋地溜着马。
不一会儿她身旁的车厢内忽然探出一截手臂,指节捏着糕点,季大帅低下头,竟然就这么就着那只手咬了一口。
孙侧妃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召来身旁的婢女,随口一问道:“前面有个马车的帘子是浅蓝色的,我瞧着真好看,里面坐的是谁啊?”
婢女想了想道:“应该是庆国公府的世子。”
闻言孙侧妃神情一僵,心道:糟了。
作者有话说:
吃醋
春蒐与往年是一般的流程, 肖皇后要留在皇城内统理阖宫上下,成元帝便带着李贵妃一同祭天,甚至第二日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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