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惨重的报复。
尤其是东境的几个部落,他们已经苦于哈鲁赤的压迫许久,等的就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季时傿看出挲摩诃在犹豫,乘胜追击道:“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相信我,这笔买卖。”她顿了顿,笑容诚恳,“绝对划算。”
作者有话说:
收藏,点击,评论,你们带我走吧,没有你们我怎么活啊!!!(黄豆流泪)
锋芒
青河被屠的第六天, 两广水师提督何贤率军援救,短短几天,整个青河县死了上万人, 尸体成堆地垄在田埂间,有些被活埋进地里,从旁路过依稀可以看见从土里伸出来的半截手臂。
何贤正在差人为青河的百姓收尸,战后条件差, 如今物资少,只能勉强地找出来一些草席为众人殓尸。
先前在青河作乱的东瀛人大部分被清剿, 剩余的退居于东海沿岸, 他们大批的战船正停在海面上蓄势待发, 昏暗的夜晚像是一个个蛰伏的巨型猛兽。
“公子,你醒了。”
看到席子上的少年睁开眼睛, 陶叁急忙走过去, 捂紧他身上滑落的棉被, 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
被穿透的肩膀上传来剧痛,梁齐因皱了皱眉,视线里模糊地能看见乌泱泱的人群,他疼得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这是哪儿?”
“何将军命人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伤兵都在这儿。”
陶叁压低声音道:“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伤药不够用, 城里的大夫也死光了,公子, 我们得赶紧回去。”
“我已经给最近的暗桩递了消息, 这几日就会有人来接我们走。”
梁齐因目光一顿, 不顾陶叁的阻拦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盖在他身上的棉被是废墟里硬找出来的,没有多少,还给了他两条。
他只要一动作浑身就跟被碾过一般的疼痛,梁齐因咬着牙,用还算完好的左手臂捞起席上的两条被子,一瘸一拐地走向了不远处的伤兵。
他们大多数都已经无法动弹,东瀛人的火炮威力巨大,要是被当场炸死了还能免受一些苦难,像这样四肢都被炸飞,肝脏都被震毁的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着伤痛的折磨。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与焦糊味,原本的随行军医已经死了,在这里照看伤兵的是几个在屠杀中幸存的妇人,药不够绷带也不够,只能紧凑着给重伤的士兵用,谁知道他们许多人却根本撑不过去。
撕心裂肺的惨烈叫声在耳边响起,闻者心惊落泪,不止是那些妇人已经在情绪崩溃的边缘,梁齐因站在其中,心里掀起层层风浪,喉咙像是被攫住,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陶叁说的没错,情况太糟糕了,我军伤亡惨重,海战几乎是被东瀛人压着打,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舰船差不多都被炸毁,只能从别的地方调配,估计兵部的人头发都要掉光了,上半年又是天灾又是建行宫的哪还有钱。
梁齐因将棉被轻轻地盖在伤兵身上,陶叁在后面急得都要喊出来,但又不敢伸手去抢,苦着脸嘀嘀咕咕道:“公子,你怎么办啊……”
“我没事。”
梁齐因声音沙哑,入目的是刺眼的红,他不忍地别过头去,低声道:“何将军呢?”
“在前线,东瀛人又来了。”
梁齐因道:“如今四境怎么样了?”
“东瀛人来势汹汹,战舰新进,我军……节节败退。”陶叁叹了一声气,“西北有马小将军坐镇,原本蜀钺二州已经岌岌可危,但……”
他忽然顿住,不敢再继续讲,觑了两眼梁齐因的神色,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细若蚊鸣,“县主临危受命,挂帅出征,去西北支、支援了……”
梁齐因脸色遽然僵住,神情一瞬间茫然,愣愣道:“你说什么?”
陶叁索性豁出去道:“就在青河城破的那天,县……如今应该称大帅了,奉旨领兵去了西北退敌!”
梁齐因身形一晃,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像是要将肺腑都咳出来,陶叁紧张地扶住他,刚挨过去就被紧紧攥住手臂,“战场刀剑无眼,谁让她去的,她为什么……”
“没有办法,蒋搏山弃城逃走了,实在没人能用了。另外……”陶叁顿了顿,道:“季瑞死了。”
梁齐因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刚到青河的那天,死于鼠疫。”
梁齐因一怔,竭力忍住情绪,他紧紧按住胸口,眼眶发痛。背后的人下得一手好棋啊,步步紧逼,如果他没有留个心眼让人去查崔氏,一旦青河城破,崔氏亡于东瀛人的刀下,镇北候的罪名就真的洗不掉了。
季时傿知道他父亲的事很难翻案,所以才肯领兵去西北,她想靠军功堵小人的嘴,给侯府挣条活路吗?
梁齐因闭了闭眼,嘴唇翕动,忽然落下几滴泪来。
陶叁吓了一跳,磕磕绊绊道:“公子你、你……”
梁齐因他背靠着墙角倚下,摇了摇头,神色变得很疲惫,良久他才低声道:“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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