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草长莺飞。
山河湖海都在凤凰血的滋养下一寸寸涂满了丰润的颜色。
那是一片干净又富足的新天地。
众人无不被美景震撼,皆瞠目结舌。
洛锦整个人被强烈的金光淹没,喜服红袍一寸寸瘫软坠落
最后只剩下一点红色。
像一片单薄的花瓣,随风卷进了新天地的山河里。
整座金玉仙林顿时乱做了一团!
惊呼喊叫此起彼伏、杯盘狼藉桌椅打翻、人们步履杂乱飞奔推搡着、修士守卫们张皇不知所措
混乱的声音淹没了一切。
萧玉洺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回头,想要喊江月白。
却见到江月白一派淡然的坐在混乱中,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甚至淡漠的,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分毫不关心。
“江”萧玉洺的嗓音慢慢暗下去,心底漫开一片冰凉。
那是一种后知后觉的惧意。
一瞬之间他似乎想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凤凰血心甘情愿?!
四下的嘈杂声愈发热烈,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惊惶无措。
来回奔跑的人群投下错乱纷杂的影子,仿佛拉长的时间里闪过的走马灯。
只有江月白还无言地静坐原处。
垂着眸,看着洛锦留下的凤凰锦盒里的那张纸。
红色的字迹完全没有新婚的喜庆,反倒像凄厉血书。
纸上只有一句话:
“我不求名垂天下人的青史,
只求能在你的史书上留下一笔。”
摘星台
“你俩悠着点做,别把摘星台搞塌了。”
组织百姓分批进入山河器的撤离计划全程需要两月余十天。
这个计划本就广得人心, 如今又有仙人现世,更得拥护。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着。
即便天劫在即,地脉枯竭, 可所有人都沉浸在得救与安心的喜悦中。
不喜悦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萧玉洺这几日如同失了神一般。
总是站在摘星台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山河器的方位发呆。
夜幕降临, 穆离渊安排完了当日最后一批进入人员, 检查完了守护结界,转身要离开摘星台时, 忽然被一道声音喊住了:
“哎,你每晚都走那么急干嘛啊。”
穆离渊转过身。
“去找江月白啊?”萧玉洺斜靠在栏杆, 语调和身形一样, 松松垮垮的。
穆离渊抿着唇,似乎在考虑怎么说。
“怎么每次提到江月白, 你就跟原地退化成十岁弱智小孩了一样, 就会抿着嘴傻笑, ”萧玉洺满脸嫌弃, “晚上找他幽会就那么高兴?他三言两语骗得你魂儿都没了, 能不能有点出息?”
被讽刺了一通, 穆离渊也没有生气,抱着剑, 很认同且认真地说:“我是就这么点出息。”
萧玉洺哼了一声:“怎么, 洛锦的事儿这么快就翻篇儿了?”
穆离渊说:“师尊说了, 他们那些晚上只是在讨论事项。”
萧玉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我说你也太好糊弄了,江月白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萧玉洺不可思议地瞧着他, “他说和一个觊觎他的人清清白白待了一整晚你信, 说他不知道洛锦要为他办婚礼你也信, 那我说江月白他喜欢我你信不信啊?”
穆离渊不说话。
“噢, 我忘了,你脑子是坏的,和正常人不一样,”萧玉洺拍拍自己额头,装作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就算江月白真和别人有过什么,你也善良大度不介意,只要他还愿意搭理你,你就又开心得不行了。”
穆离渊依然没有生气的模样,甚至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似乎是这样的。”
萧玉洺表情扭曲。
穆离渊忽然想起什么,低头拿出了一粒黑色的种子。
“这是魔域血河里的血珀种,可以用来收集山河草木里的残灵,医仙到时候能否帮忙”
“干什么?你想帮洛锦恢复身体啊?”萧玉洺表情更加扭曲了,“人家都说了,要当一棵草一棵树,你怎么那么管闲事呢,你再这样我真想把你脑壳撬开,让我先好好医医你的脑子。”
穆离渊说:“我是怕师尊为他难过。”
萧玉洺冷笑:“你是怕不在了的人比活着的人更让江月白难忘吧?”
“放心,江月白才不会为谁难过,”萧玉洺哼了一声,直不起身似的瘫软在栏杆边,“他只会觉得洛锦这个仙门尊主当得还不够好,德不配位,最后的表现差强人意。如果洛锦还在,江月白有的是手段教训他。”
穆离渊看着对面人反常的模样,问道:“医仙怎么这些日无精打采的?当初不是斗志昂扬说要和北辰仙君一起力战天劫吗?”
萧玉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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