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江月白这一个师父,但江月白不止他一个徒弟。漫长岁月里,能被江月白握着手教用剑的人估计数都数不过来,可是只要不当着他的面,他都可以装作不知道不计较。
一人念剑诀,一人出剑招。
这样亲密无间的配合,只属于双剑合璧的道侣。
连他都没有体验过的事情,江月白居然和别人做,还在这样风月情浓的夜里,偷偷摸摸和别人做。
穆离渊俯身想去咬江月白的嘴唇。
却被江月白先一步攥住了他颈后的衣带。
衣带贴着颈前咽喉的一段已经深入伤口里,江月白只需稍稍用力,就有更多的血滴下来。
“灵华若溪,润物无声,通掌汇剑,不动生风”
江月白拉着衣带让他远离自己的脸,穆离渊不得不跟着江月白的手后撤,撑在江月白身侧的手也后退。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个被迫向后爬的动作狼狈,起码他的视线能随着后退的动作一寸寸欣赏江月白的身体。
退到了他想要的位置,
就能尝尝想尝的味道了。
“心神两凝,气影方随,人剑合一,无妄无我,无相无形”
江月白的嗓音很低,因为声音轻,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哑,是最有魅力的那种男子嗓音。
这样的嗓音在彻底沙哑时最动听,尤其再因为某个地方的突然刺激而掺杂一声不受控制的断续轻喘。
剑诀断在了关键的地方。
成功如愿以偿,穆离渊承认自己很卑鄙。
饿兽很恶劣地没有收起嗜血的獠牙,偶尔用危险的牙齿轻碰,似乎在告诉这个人,别与危险的猛兽对抗。
江月白的呼吸断续,却没有出手伤他,放在他颈后的手指只是缓缓移动,蓄势待发。
也可以被他想象成抚摸。
“小混蛋。”
清风明月的剑诀里,江月白低沉地加了这三个字。
围栏崩裂的比武台在剑气纵横里炸成漫天碎屑!
气波翻滚,掀翻层层人群,日月湖水浪滔天。
洛炎长刀断做数截,在猛烈的剑气冲击里后退数十步,没有可以支撑的东西,满身是血地向后仰倒。
却被接进了一个臂弯。
红衣似火。
从天而降。
极强的威压顶住了撞荡的剑气,甚至将气浪反弹回去,滔天的水雾扑了萧玉洺满脸。
从不轻易展示刀法的刀圣洛锦,居然现身出了手。
圣灵台红绸断裂翻飞,好似落叶碎枫,杀气弥漫的日月湖上,水雾都浸成了血红。
萧玉洺反手横剑身前,对着符文腾跃的剑身愉快低笑:“小混蛋,骂谁呢?”
尘埃渐落,这抹剑气里的笑在洛锦的视线中逐渐清晰。
轻佻,自傲,不屑一顾。
又通通被遮掩进“风轻云淡”四个字里,只剩下一片只可远观的温和。
一瞬间恍惚,如见故人影。
“算我赢了吗。”萧玉洺收了剑。
四周被剑气震翻的修士们跌跌撞撞爬起来,咳着呛进喉嗓的水雾和尘土。
洛锦直视着对面,久久不言。
直到围观众人都大着胆子重新靠近聚集,想要瞧瞧这场离谱的闹剧还能如何发展。
人群中只偶有细微的猜测议论声,窸窸窣窣,不算安静,又小心翼翼维持着安静——更显得对峙双方之间紧绷的一触即发。
沉默良久,洛锦终于在千百道目光的汇集里开了口,却不是答复“赢与不赢”,而是回问了一个问题。
“阁下剑法,”刀圣嗓音暗沉,一字一顿,“师承何派?”
【??作者有话说】
新的情敌已出现,怎么能停滞不前。
红枫碎
“师尊陪完别人记得回家。”
穆离渊的双唇磨出了血。
脖颈是红的, 嘴唇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
血汗泪的味道互相发酵弥漫,像流血受伤的人哭过一场。
“我有进步吗”穆离渊舔了下有点疼的唇角。
江月白没回答, 垂下的眼睫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随着平稳的呼吸颤动着滑下, 无声消失在眼尾。
这样冷漠的无视让穆离渊难过又气愤。
“在我面前和别人神念合一, 师尊好兴致啊”穆离渊颈前的伤口浸了湿汗,流下淡粉色的水迹, “这么关心他?传音符都碎了还要修复继续不是说谁也不会管吗?”
江月白平静地抬起眼睫,视线扫过身上人染满血和汗的伤口。
半晌, 才缓缓道:“有些人太难缠, 缠得我没办法。”
这句别有所指刺激到了穆离渊。
萧玉洺讲的那句“他从不忍心拒绝旁人,不然你想想他拒绝你了吗”像根针, 时不时就冒出来, 冷不防把心头扎出血。
伤口后知后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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