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曾经是做过伤害你折磨你的事,但那是他情非得已,种种恩怨相抵,他不欠你什么,你也不该再怪他。”
穆离渊头痛欲裂,眼前一阵红一阵黑。
他垂头艰难喘息,缓了半晌,才颤抖着小声说:“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曾经那些年他的确被江月白折磨得痛彻心扉死去活来,江月白欺骗他、玩弄他、抛弃他、把他当工具利用、一次次做伤他心的事
可他依然还是没骨气地想着江月白。
他极力逼迫自己去恨江月白、反复告诉自己江月白是仇人,其实不过是想抵消那些怎么都无法化解的想念。
他只怪自己。
怪自己耽误连累了江月白的潇洒人生。
怪自己没有早点就死了。
如果他早早就死了,江月白是不是就可以像仙子们所说那样,换别的方法炼剑开天门,毫无负担轻松飞升成真仙,不用为了保住他这条命去冒险
可是他现在求死也不能了。
江月白这次留给他的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一句话,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永远斩不断的念想
能永远把他锁住的锁链。
“孩子,”御泽开了口,“你听我一句劝。”
穆离渊怔怔地抬起头。
除了江月白,还没人会用“孩子”这种称呼叫他。
“天地无尽,光阴无穷,你的前路很长,且逍遥去过,别”灵珠离体,御泽已是白发灰暗满面皱纹,嗓音沙哑得像是微有哽咽,“别再等他了。”
穆离渊喃喃:“什么意思”
“起初我也不愿接受,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御泽缓缓吸气,又缓缓叹气,“天劫之罚根本没人能活着扛过,他”
话没说完,御泽表情忽然一变。
仙子们也被吓了一跳。
穆离渊猛然跌倒了在地上!
膝盖撞击石板,发出沉闷的“砰”一声。
穆离渊的手紧抓住仙桥石柱,勉强维持住了半跪的姿势。
口中却吐出了一大股浊血!
他已经忍了太久。
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唯一不变的就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爱恨情仇是折磨、求而不得是折磨、恍然悔恨是折磨每当他觉得这颗心已经被折磨得足够麻木的时候,又会迎来更加残酷的折磨。
他原本以为岁月流逝,自己放下了前尘恩怨,才终于鼓起勇气来仙界,给小圆找护佑魂魄的仙丹。
谁知却给自己找了一把锋利的刀,把自己又杀死了一次!
这把刀,迟了这么多年才穿过时光刺透了他的心脏,后知后觉带来沉重到恐怖的压抑和剧痛。
小圆还在旁边,穆离渊不想让小圆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拼命地擦着嘴边的血,然而怎么也擦不完。
小圆没见过这么多血,流血很可怕,何况流血的人还是他心里无所不能的大哥哥。小圆想要去扶,可摸到了一手血,顿时吓傻了。
穆离渊也没力气再忍了,任凭鲜血涌出口鼻。
他闭上眼,眼角却渗出了血泪。他听到自己胸腔内的心脉崩裂,听到全身的经脉都在一寸寸崩断,那些细微却可怖的声响沿着骨肉攀爬蔓延,把他的身体撕碎。
他撑不住身体,靠着仙桥柱一点点向下滑,最后彻底沉在血泊里。
“你怎么了”御泽慌忙俯身去扶他,“渊儿!”
暗红色的污血源源不断涌出穆离渊唇缝,流得满脸都是。
起先吐的是血,后来涌出的是血肉模糊的碎块。
小圆在一旁嚎啕大哭,他听过的故事里,只有要死的人才会流很多血,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哭得越大声。
穆离渊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张嘴后又吐了一大滩血。
小圆绝望地扑在他身上,一手抹眼泪一手去捂他嘴角往外涌的血,断断续续说:“不要死不要死!”
穆离渊抬起鲜血粘连的眼睫,握住了小圆的手:“不死,别怕”
“他是不是丹府破了?”御泽转头叫过青芷,“怎么会突然吐这么多血?”
青芷面色凝重,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像不止”
不止是浑身经脉,连丹府的魔核都碎了。
周围的仙子闻言都聚过来。御泽焦急道:“你先帮他止血,我去拿”
“不用!”青芷忽然大声说。
魔息滋养的经脉尽数断裂,魔气汇集的魔核也碎得彻底,所有束缚禁锢脏腑经络的天魔之力完全解体消散,才能重新生出最纯净的灵脉,让体内隐藏极深的那颗突破成仙的剑灵魂元,真正苏醒运转。
青芷与御泽对视一眼,霎时了然全部。
两人都不再说话。
算无遗策。
不仅是爱恨悔痛,连每一件事、每一个转折、每一个细节,江月白都算到安排好了。
误会生恨,恨到极致成执念,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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