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挤在人群后,到处皆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她在翻滚的雷电尘烟里望不见人,只大喊了一声:“江月白!”
她承认她拿怀里的孩子做威胁了——除了剑,小圆是江月白最视若珍宝的人。
江月白的结界拦不住天罚,到时候结界崩开,他们这些飞升修士能进退自如,被她带到这里的小圆却没有自保之力。
此刻天门只开了一道裂缝,江月白只用在这个时候毁了那把斩开天门的剑!天罚就会停止。
白衣随风而至,在漫天的雷火霹雳里轻缓得格格不入。
“帮我把小圆留给渊儿。”
远处天门入口前仍在狂轰乱炸,近处白衣如雾,消散不见。
江月白没有毁剑,只分了一寸神魂离体,给她留了这样一句话,来去无影,像一阵温柔的风,摸了摸她怀里哭闹的人。
青芷抱紧小圆,立刻转身往远处跑。
她不该带小圆来这里,她后悔了,她拦不住江月白,还连累了江月白分心分神。御泽用十年都没有劝得住江月白炼剑,她怎么可能用一个假的孩子就劝得住江月白开天门?
江月白每每提到他的剑都口吻坚定,说他的斩天之剑一定能炼成。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都不信,因为天书上写着:“不为私心只为苍生,炼不出破念”。
可如今江月白炼成了破念——
难道他不只为了苍生?那他的私心是
青芷还未来得及开传送阵,江月白拦截天罚的结界已在她身后猛然崩裂!
各式飞行法器腾空而起,载着众仙远离。
无尽源泉的金色洪流汹涌奔出,淹没了整个仙界,又冲破仙界境门,涌向人间。
御泽逆流而返,拉住青芷乘风飞起:“你带这娃娃来做什么!”
周围巨响冲天,青芷几乎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我想拦下江月白我想拦住他他扛不、扛不住天劫的”
天劫,是最凶残的惩戒,哪怕在修为顶峰的江月白也无法承受。
除非用那把斩天之剑去顶替劫罚、承受天怒。
剑亡人存,是最佳选择,所有仙人都认为过天门的强者定会这样做——江月白这些年里倾注心血炼剑,不就是为了那把剑足够坚固到能替他顶住天谴惩罚吗?
剑没了可以再炼,让剑灵一起飞仙,太奢侈了。
可门开刹那,江月白竟让剑先过了天门,空手去迎战天劫!
众仙都震惊不已。
华薇对这个近乎自毁的举动极为不解:“江月白他是疯了吗!为什么在灵力全部耗尽的时候去破劫?故意找死吗!”
“为什么不用剑?”替江月白着急的不止一个,“用剑挡天罚他才能活命啊!”
“担心什么。”御泽以往总是最忧心江月白安危的人,这一刻却反常地沉得住气,“破而后立,天道再无情,见他那般,也该网开一面。”
他早就看出了江月白做的所有事都是在耗竭灵脉内的灵力——因为那把斩天之剑用了玄仙境众仙共有的仙海灵息、用了人间众生共有的灵海灵息。
江月白在用这把集天地精华的剑破劫之前,就已经率先自断退路,替千百仙人和亿万众生领了罚。
天劫震颤过于凶猛,玄天仙境崩裂的苍穹碎块坠落。
众仙皆召唤出护身法器化作结界屏障,一退再退,仅是被天劫余波冲撞,已是个个遍体鳞伤。
轰击的劲风几乎要掀翻众仙的坐骑法器,御泽的仙鹤展翅腾空,奋力飞往虚无之境。
“怎么办?我们不去救他?”帮不上忙,众仙焦急无措。
“谁能救得了?”御泽摇头苦笑,“天劫之罚,无可奈何。”
青芷道:“他旧伤没好,还偏次次都去做极度损耗灵力的事情,现在完全就是在虚弱的极点,怎么可能赢天劫?”
“能不能赢,无所谓。”御泽依然没有半点焦急的模样,“天门已开,圆他所愿了。”
“可是”青芷做不到袖手旁观。
“知道这孩子为什么叫小圆吗。”御泽忽然问。
青芷一愣,摇头。
“人生不求能大圆大满,小圆几桩愿事便足矣。”御泽低头看向两眼泪水汪汪的小圆,“苍生与私心,他总能对得起一个。”
这么多年来,江月白总是不对他讲真话,他也乐得装糊涂。
他曾经问过江月白,利用一件工具需要等十一年吗?为何要等他那个徒弟魔气暴露再保不住的时候才开始炼剑?江月白的回答是:想看那双眼睛长大的样子。
答非所问其实就已经是答案了。
魔妖混血的命格太凶,注定早亡,神丹妙药救不得、交换灵元也救不得用斩天门的剑灵带他一同飞仙总该能救得。
天门不开,三界尽毁,什么情义都是虚妄。也许以往种种凝炼剑心的杀伐折磨不是残忍,而是另一种温柔。
他们总说江月白身上沾满了凡尘的枷锁,与他们这些仙人格格不入,但御泽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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