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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月光被乌云遮挡,这个雪夜尤其黑暗。

星邪殿大门忽然从内大开,穆离渊翻飞的黑发飘扬在雪中。

魔卫与低阶魔族们皆惊慌地跪了一地:“尊上”

穆离渊微微抬头望向天际,嗓音低沉:“好大的雪。”

数百魔族伏地,不敢出声接话。

“去吧。”穆离渊负手沿着长阶下行,“留他条命。”

魔卫们跪地领命。

从前尊上吩咐他们对待仙门修士,从来都是“不留活口”,他们第一次接到这样古怪的命令。

低阶魔族们恭送着魔尊的背影,待黑袍消失于浓雾,才敢将看向殿内的眼神换做贪婪。

他们早已急不可耐,虽没资格与尊上共享美味,却可以摧毁美味。带着灵气的仙体太过无瑕,染脏之后,才能变作释放凶性的地方。

今夜真是好时光。

【??作者有话说】

低阶魔族的作用只是拷打折磨仙门修士。

红烛冷

清冷与诱惑融为一体的蛊

沧澜山终于到了春天。

苏漾穿过院中摇晃的树枝,径直登上台阶,推开了云桦的房门。

屋内只有烛火燃烧的安静声响,案前堆满书纸,云桦单手撑着鬓角坐在桌边,似乎睡着了。

苏漾正准备离开,却听见里面传出略显困倦的声音:“是长清么,等我片刻。”

二月天渐暖,晨风却还是冷,虫鸣鸟叫被寒意冻住,整个院子一片安静。

苏漾跷着腿坐在回廊下。小桌上摆着一个小瓷瓶,里面插着一枝清瘦的花。桌边是个架着小锅的小炉子,火还燃着。

“什么要紧的事,”云桦穿好衣服,从里面拉开了房门,“这么早赶过来。”

苏漾转过头,瞧着他眼尾的倦色,问:“熬了一晚?”

“你也没睡好吧。”云桦走到炉子旁,拿长勺撇了花茶浮沫,盛了一杯,“喝点茶提提神。”

苏漾接过茶,直截了当:“西山门,鸽子羽毛。”

云桦动作一顿,确认道:“没看错吧?”

苏漾单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包。

云桦放了勺子,将东西接过来。

手帕打开,里面躺着一根极细的羽毛,在晨光下泛着极为奇异的淡蓝光芒。

“玄书阁的鸽子”云桦抬头,“是纪砚?”

苏漾仰头喝尽茶水:“除了他,还有哪个这么心急如焚。”

“纪砚的‘飞鸟’杀人无声,伤口都不留。昨天那两个弟子像他的手笔。”云桦皱眉,“只是纪砚做事谨慎,怎会留下破绽。”

“故意的啊,他恐怕已经知道穆离渊抓走了六千修士,现在成竹在胸,朝咱们示威来了。”苏漾冷笑,“他在西南做了天皇老子还不够,真敢当沧澜山也是他囊中之物了。”

云桦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沧澜门在仙门各家有守护使,纪砚在人界各处建了守护寮。就差一个字,他有什么不敢。”

纪砚的确没什么不敢。

两人都心知肚明。

玄书阁阁主纪砚,是十七代仙帝纪临的后人,曾经做过北辰君江月白的亲传大弟子,学成下山自立门户,称尊西南。

这是世人流传的版本。

真相究竟是什么,只有他们几个清楚。

多年过去,他们还常常回忆起多年前沧澜山上那场冷雨——

那一年,沧澜山上死了一个女孩。

女孩不是一般的女孩,是沧澜雪山的明珠。

凌华仙尊的小女儿,黎鲛。

凌华仙尊在殒落前,将她与风雪夜归一起托付给了江月白。

可在大婚之前,黎鲛却消失了。

只在雪山之巅留下一个面纱。

纪砚在沧澜十八峰峰主面前,一口咬定是师弟穆离渊杀了她!

满座哗然!

座首的江月白脸色煞白。

穆离渊在前一夜的确去过黎鲛峰上,但他却说:“我只是去送萤火虫”

纪砚喝问:“你送萤火虫干什么?”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和她有旁人不知的秘密?

她是北辰仙君的女人!所有人都要避嫌!

在座之人都和纪砚一样想法。

穆离渊的谎言太拙劣,谁都能看出来。岂止是送萤火虫,多年来他给黎鲛送过不计其数的礼物、献过数不胜数的殷勤——这个逆徒不过是胆大包天地爱上了自己师尊的女人,却在此刻懦弱乞怜。

黎鲛的失踪和他有无关系已不重要,仅这一条僭越悖德的想法就足以杀死他一万遍。

穆离渊这一次不可能再留在沧澜山。

之前所有错误江月白都可以原谅,但这种错误,无论哪个男人都不会原谅。

新婚前夜,偏偏这个时候。

只可能是心思龌|龊地夜里相会、遭受拒绝后的恼羞成怒、残忍歹毒地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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