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人身形挺拔,一身暗红色的西装,精致挑飞的狐狸眼透着妖冶魅惑,像暗夜里盛开的红玫瑰。不得不说,一个男人能长成这副摄人心魄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陆听铎轻点头:“路过。”
他声音很好听,动作很绅士地从白初夏身旁走过。
白初夏目送他离去的修长背影,有些挫败地摸摸自己的脸,男人长成这样,还让她们女人怎么活?
…
…
陆听铎很失望。
他没想到陆闻铎居然如此能忍,硬生生忍着剧痛打完了比赛,还顺利拿下世界赛的名额。这让陆听铎很头疼,他不想在世界赛看到陆闻铎这张脸,不想让陆闻铎抢走他最后的荣耀。
从小到大,陆闻铎什么都是最好的。
陆听铎好不容易站得比陆闻铎更高,他不想被陆闻铎一脚从高台上踹下来。
深夜的病房安安静静的,走廊惨白的灯光,黑色皮靴踩在走廊,发出低沉有节奏的回声。陆听铎按照打听到的线索,找到陆闻铎的病房。
病房是镶玻璃门,有温和的光溢散出来。
陆听铎站在门外。
隔着薄薄的玻璃门,看到里面的场景。于图困倦地趴在病床边,脑袋上一撮小呆毛歪着,睡得迷迷糊糊。即使睡着了,于图的手还紧紧捏着陆闻铎的手。
陆听铎就站在门外,耐心地观望这一幕。
深夜的医院,陪伴在床边的少年,冰凉的走廊,亲密的陪伴…这画面幸福地刺痛陆听铎的双眼。
陆听铎喃喃:“陆闻铎,你总是这么幸运。”
什么都拥有。
拥有父亲的偏爱,拥有完整的童年,现在还拥有可爱的小恋人。
陆听铎没有打搅病房里的两个人,他披着一身寒风走出深夜的医院。天上悬挂着孤零零的月亮,月光洒满整个京都城市,霜雪似洒在陆听铎的衣领上,陆听铎孤零零地走在深夜的马路上,风吹得衣角翻飞凌乱。
天黑,人们都回家了。
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个他可以安稳入睡的地方。
他想到了沉哥。
陆听铎试探地拨打沈沉的电话。
跨洋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
陆听铎的心好像有了归属地,他低声说:“沉哥。”
手机那头安静两秒,传来一个小青年清脆又疑惑的声音:“你找沈教练吗?现在沈教练不方便接电话,他在洗澡哟。”
隐隐约约还有淋浴室的水声。
小青年笑嘻嘻:“沉哥今晚约的是我,你明天再找他吧~~干咱们这行,规矩你该懂,不能抢客人的。”
陆听铎啪地挂断电话。
他已经能想象那个画面:在纸醉金迷的洛杉矶,或许是哪家高级酒店里、又或许是哪个偏僻的酒吧夜店深处,裹着浴巾翘首等待的娇嫩少年,浴室里洗澡的沈沉…
陆听铎看跌落在马路上的白月光,似乎在问别人,又似乎在问自己:“为什么呢…”
为什么别人看起来总是那么幸福?
只有我,幸福永远不能降临到我身上。
上帝啊,分点幸福给我不好吗?
为什么陆闻铎能拥有于图,我却不能拥有全心全意爱我的人…陆闻铎他拥有太多了,命运什么时候能分我一点可怜的幸运。
陆听铎孤零零地站在马路边,等待出租车经过。他深夜要前往机场,今晚的飞机还有两小时起飞。
一辆黑色迈巴赫嘎吱停在路边,车门打开,黑色皮靴落地。
中年发福的陆父欢天喜地扑过来:“小婷婷!时隔五年,爸爸终于见到你了!快让爸爸抱抱,让爸爸亲一个,爸爸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海鲜特产!”
陆听铎表情骤变。
陆听铎闪身避开陆父的拥抱,表情冰冷藏着厌恶:“离我远点,不许叫我这个愚蠢的名字!”
小婷婷…
哪个正常男人的小名会叫小婷婷!
陆父年过五十,年轻时曾是村里响当当的村草。可惜岁月像把杀猪刀,陆父身宽体胖开始发福,俊脸变成胖脸,八块腹肌变成肚子上的肥膘,笑起来憨厚可亲,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睛完成月牙儿。
陆父笑盈盈:“跑什么呀?爸爸这些年没有去美国找你,是想给你自由。但现在你回来了,爸爸不会放你走。今晚跟爸爸去别墅住,明天咱们去找小雯雯,咱们一家三口吃个团圆饭。”
小雯雯,陆闻铎的小名儿。
陆父做梦都想有个闺女。当年老婆怀孕,陆父绞尽脑汁给未来闺女取名,在“糖糖”“雯雯”“暖暖”“婷婷”等名字中,一眼相中了“雯雯”。
可惜后来陆雯雯变成陆闻铎,陆父的闺女梦碎了一地。
再后来养了陆听铎,陆父公平地给他取小名“婷婷”。
“离我远点。”陆听铎退后两步,眼神藏不住的憎恶。
虚情假意的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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