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修容即使想要本宫的位置, 也根本没有必要涉险。”
她只要耐心等上些时间, 凭借皇上对她的心意,她就能干干净净地接手这个位置,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她一直教云姒中馈事宜,要的就是云姒诞下皇嗣后, 能够协助她管理六宫。
云姒明知这些事,她不是个傻的, 自不会在这时害她。
满殿哗然。
谈垣初也不由得皱眉变了脸色,他怒而冷声:“太医呢!”
常太医就在殿内,要上前时, 被皇后拦了下来:
“皇上, 臣妾清楚自己的身体, 没必要再诊。”
谈垣初冷下脸:“别说话, 回去好好休息。”
对谈垣初来说, 皇后一直都是皇后, 他从未想过动摇皇后的位置, 人人都想要中宫的位置, 但在这个位置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像皇后一般没有私心?
皇后抬眼看向谈垣初,她眼底有点恍惚,许久,她心底轻叹了口气。
其实,她本来以为在听到她命不久矣时,皇上会觉得松口气的。
他在替云姒腹中皇嗣铺路。
什么能比一个嫡子更能名正言顺地得到储君的位置?
但他没有。
纵他有千万种私心,却也一直敬重她,她从一开始就不贪图情爱,皇上也给了她所有想要的,其实,她这一辈子也没差什么了。
世间男子多是薄情,喜新厌旧之辈。
又有几个女子在嫁人后能始终如一地得到夫君的敬重。
皇后心底苦笑,若非她轻信了旁人,凭借皇上的信重,这宫中岂有人能动摇的她的位置?
她总不长教训,哪怕是到如今,得人一分好,也总想回报回去。
皇后压着喉间涌上来的呛咳:
“皇上,这件事和熙修容无关,请皇上不要冤枉了她。”
云姒轻颤了下眼睑,都这个时候了,皇后娘娘居然还在替她说话。
“朕知道,”谈垣初:“许顺福,送皇后进去休息。”
许顺福不敢不应,忙忙上前搀扶皇后娘娘,恭敬低声:“娘娘,这里有皇上,您就别费心了。”
皇后没有再反驳,在她转身时,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衣摆。
皇后一顿,她低头看去。
看见了泪流满面的苏婕妤,苏婕妤忍不住哭意,咬声质问她:
“嫔妾曾经一直对您言听计从,可您从未信过嫔妾!”
看似偏袒,但实则一点信任也没有。
云姒才得了位份半年有余,和皇后娘娘又能接触多久?!
此等隐秘的事情,皇后娘娘都能告诉云姒,却从未像她透露过一分。
要是早知道皇后命不久矣,她怎么可能做出今日这等自投罗网的事情?!
苏婕妤眼底压着崩溃,她哭着问:
“云姒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的都偏心她?!嫔妾不服啊!”
云姒和她无仇无怨,她为何处处针对云姒?
她曾经喜欢的人和曾经敬重的人,都在她和云姒之中选择了云姒,她要怎么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事实?
皇后被问得扯唇,平静反问:
“你觉得你能对得起本宫的信任么?”
谈信任,有些言之过早。
她会将事情托盘而出,是她要让云姒放心地和她合作,这只不过是筹码罢了。
可苏婕妤永远不懂这个道理,她只会觉得别人心有偏颇。
皇后一点点抽出自己的衣摆,她看着依旧不曾有过一丝反省的苏婕妤,忽然道:
“你知道在慎刑司的那些奴才已经招了么?”
苏婕妤的哭声戛然而止。
慎刑司的奴才?
她小产后,害了她的秋素被送进慎刑司,却在短短时间内暴毙,谁都知道是有人在杀人灭口,但慎刑司的奴才被关押起来审问,一直都没有结果。
皇后会在这时特意提起这件事,只能和她小产有关。
皇后真的有一直在查这件事?
她查出凶手了?
苏婕妤陡然抬起头,她跪着爬向皇后娘娘,许顺福忙忙让人拦住她,没再让她接近皇后娘娘,苏婕妤仍是不断挣扎朝皇后伸手,她哭着问:
“谁?”
“是谁害了嫔妾的孩子?!”
她的手只差一点就能碰到皇后的衣摆,但没人敢让她再上前一步。
苏婕妤等这个答案等得太久,她满心期待的孩子丧命,彻底坏了身子骨,再不能有孕,她疯了一样找有孕的法子,甚至不惜饮人血。
人人都觉得她魔怔,但谁知道她喝那药时,也都是强忍着恶心。
谁想饮人血,她只是想要个孩子!
苏婕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怕皇后娘娘不告诉她,她冲皇后磕起头,一直不知悔改甚至还要质问皇后的人忽然认起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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