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落在许顺福身上:“你寒心?”
许顺福骇然得忙忙摇头。
谈垣初又看向殿内跪的宫人身上,诸位宫人头摇得仿佛拨浪鼓一样, 最终, 他视线落在众位妃嫔身上:
“那就是你们寒心了。”
众妃嫔忙忙摇头, 撇清干系, 安才人吓得一个哆嗦,直觉应下这句话会有不好,她惯来嘴快:
“皇上明鉴,熙修容娘娘心善, 嫔妾们都觉得这件事和熙修容无关, 必是遭人陷害,皇上明辨是非,嫔妾只觉得皇上圣明,岂会寒心?”
苏婕妤断没有想到所有人都是这番反应, 骤然抬头直直地看向安才人。
安才人被吓得一跳。
下一刻,她陡然反应过来, 不着痕迹地瞪了回去,居然还敢看她,苏婕妤差点把她们都害死!
祁贵嫔见形势不对, 面上染了点犹豫, 迟疑道:
“皇上, 苏婕妤言语有失, 但根据太医查出来的线索, 熙修容的确有嫌疑。”
没想到又冒出一个祁贵嫔, 殿内一刹间陷入死寂, 安才人小心翼翼地觑着殿内情况, 被桂春拉了一把,没敢再露头。
谈垣初看向苏婕妤和祁贵嫔,他眼底仿若平静,却是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蓦然,他挺冷淡地短促笑了声。
祁贵嫔心底忽然涌上一抹不安。
谈垣初招手:
“后妃苏氏、祁氏,殿前失言顶撞,即日起,贬为庶人。”
苏婕妤和祁贵嫔惊愕抬头,不敢置信地出声:“皇上?!”
所有人噤若寒蝉,整个殿内落针可闻,谁都没想到谈垣初会来这么一出,云姒也被惊呆。
谈垣初只是平静地看着苏婕妤和祁贵嫔,他勾着唇,语气中透着些许嘲讽:
“二位爱妃不谢恩么?”
他气定神闲地站在殿内,未站高台,眼神却是居高临下。
云姒一点点握紧了手帕,心底情绪不断汹涌,她忍不住轻颤了下眼睑。
谈垣初脸上甚至看不出怒意,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降下了惩罚,让苏婕妤和祁贵嫔谢恩。
寒心?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容得她们觉得寒心么?
殿内众人噤若寒蝉,苏婕妤比祁贵嫔要先回过神来,她哭着说:“皇上不公!”
祁贵嫔怔怔地抬头看向皇上,对上他眼底的冷意,她陡然打了个寒颤,仿若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她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他知道了!
他知道是她和苏婕妤做的手脚了!
祁贵嫔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但她不解,这件事中,她从未出过头,皇上怎么会察觉出她来?
祁贵嫔想起德妃的计划,从一开始,德妃就意识到皇上会将褚桉宫护得严严实实,她从未考虑过从褚桉宫动手。
德妃的计划一直都是利用苏婕妤接近皇后,从而嫁祸云姒。
谋害中宫,即使云姒怀着身孕,也逃脱不了死罪一条。
宫中没了德妃,最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的人就是云姒,她有宠有子,再有野心也是情理之中,不是么?
身为最大得利者,别人没有理由不怀疑云姒。
但德妃没有算到的是,即使有证据指向云姒,皇上依旧不信是云姒害了皇后。
这份信任让祁贵嫔觉得胆寒。
甚至,她分不清,谈垣初到底是信任云姒,还是哪怕这件事就是云姒所做,他也会替云姒遮掩过去?
祁贵嫔分不清,所以这一刻,她终于觉得害怕。
经过降位和德妃身死一事,祁贵嫔早就清楚,皇嗣不会是她的免死金牌,一旦她真的触碰到皇上的底线,皇上绝不会容忍她。
云姒扫了眼殿内,苏婕妤接受不了事实地哭喊,祁贵嫔却是瘫软了身体,脸色一片惨白。
两人反应截然不同,鲜明对比。
白芍惊惧地拉住主子,她哭着冲主子摇头,想求主子别说了,唯恐她再叫嚣下去,会牵连府中。
苏婕妤却是推开她,她眸底殷红,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拔高声质问谈垣初:
“皇后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皇上却偏袒凶手,不肯替娘娘做主,皇上您能心安么?”
“纵使您今日处死嫔妾,令众人不敢言!您堵得住这宫中悠悠众口,但堵得住她们心底的猜疑么?!”
满宫的人背后陡然都出生出一片冷汗,安才人一众人更是在心底把苏婕妤骂了个底朝天,这人非得拖她们下水,害死她们么?!
谈垣初垂下视线看向苏婕妤。
这是他第二次将苏婕妤看在眼中,第一次是苏婕妤小产,一身白衣跪在坤宁宫前。
有一刹间,谈垣初的确想顺着她的意思处死她。
他要真的铁了心做一个昏君,又岂在乎众人心底猜疑?
但谈垣初没有,他不得不考虑女子的处境,他不能再把女子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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