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柱居然没反驳,顺着他的话说:“她呀,到八十岁都那样。”
说到这儿,他打了个喷嚏,往车窗外看着渐行渐远的景物,心想,八成是小后妈想他了。
哎,这沉重的母爱啊。
他捏了捏偷摸塞到裤衩兜里的“私房钱”,暗自琢磨着,也不知她多久攒下来的钱,一分一毛的,想想都可怜。
转念又想着,有便宜爹在,小后妈不至于一分一毛的攒钱就她的性子,那一元一元的攒起来也不容易。
他拍了拍裤兜,决心不能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要把一元钱掰成八掰花。他辜负谁,都不能辜负小后妈。
部队里头。
花芽站在供销社柜台前潇洒结账。
成功送走王天柱,克扣了十元钱的花芽同志,不但请方圆还有老师同学们吃了冰棍,还大方地给天天和乐乐喝了橙子汽水。
花芽回到家,小瑶瑶跑过来说:“妈妈,小尿精和小粑粑精又饿啦。”
花芽郑重其事地教育小瑶瑶说:“别跟你狗爹学,你俩弟弟有名字。”
小瑶瑶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大毛和小毛又饿啦。”
林云在边上听着好笑,问花芽:“好歹也是俩儿子,请不好好的起个小名?”
花芽说:“怎么不郑重呢,他们爸爸花了三分钟呢。”
林云推搡着她上楼:“赶紧奶孩子去吧。”
花芽嘻嘻哈哈笑着上楼。
小瑶瑶不想上楼,她喜欢在院子里玩。夏天爸爸帮她把王八池灌满水,她可以在里面踩水玩。
她跑到王八池边上的石墩子上坐下,小脚丫放到水里。
水里一群小乌龟扒拉着四条小腿游过来,小小的脑袋瓜昂的高高的。
小瑶瑶这么小的一个人儿,怀里抱着硕大的白面馒头,用小手捻着一点点的喂它们吃。
有的胆大的小乌龟,会爬在她晃动的小脚背上,伸着脖子要吃的。
郝大姐跟郝二姐俩人忙活着做饭,差不多中午的时间,周文芳从隔壁抱着孩子过来准时等着饭吃。
树上的蝉鸣声一阵阵的入耳,吃过饭,周文芳她家的小希望,跟大毛小毛睡在一起。
小瑶瑶被花芽从院子里找回来,洗了小手和小脚,乖乖地爬上床。
顾听澜到底心疼闺女,给她亲手做了一张漂亮的月亮床。
床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灯,每当夜晚入睡时,盖着洁白的被子,小瑶瑶仿佛自己真的被群星包围,睡在月亮上。
她撅着小屁股,花芽轻轻的拍着她的屁股蛋。
她放了个小屁,花芽故意小声问她:“刚才是什么声音呀?”
小瑶瑶奶声奶气地说:“是我的小屁股打鼓啦。”
花芽抿唇笑着,疼爱地亲了亲她:“睡吧宝贝,等你睡醒啦,爸爸也要下班啦。想要快点见爸爸就要快快睡觉。”
小瑶瑶想爸爸,于是用小手捂着眼睛努力的想要入睡。
周文芳看过来,发现小瑶瑶穿着小裤衩,里面没垫尿片。
“你就不怕你闺女把漂亮的小床尿成汪洋大海啊。”
花芽低声说:“她自己说垫着难受。上上个月就没垫了。刚开始尿过两次床,后来睡觉之前尿一次,就不会再尿床了。她喜欢她的小床,绝不肯再往上面尿的。”
周文芳看着那对乖乖睡觉的双胞胎,再看小瑶瑶,羡慕的不行。
她家小希望只要放在床上就哭,抱起来走动就不哭。
郝二姐说,这就是抱习惯,离不开人了。
周文芳直说小希望是个小磨人精,一个比花芽家三个还难带。
“你家这俩小的可真好,该吃吃该睡睡,不哭不闹。”周文芳再一次把小希望抱起来,起身边哄着边说:“我家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有时候半夜睡醒了就开始突然的哭。”
花芽说:“他俩就这样还被我家八斤起外号呢。那天郝大姐说顺嘴,当着我的面就叫大毛‘小尿精’。”
周文芳憋着笑说:“那也太不应该了。”好歹背着人家妈妈呀。
电风扇不好对着孩子们吹,花芽坐在小瑶瑶的月亮床边上帮她轻轻的扇着风。
两个小的干脆光腚睡在一起,屁股蛋上拍着厚厚的痱子粉。
日子一天天这样过,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等到两个小的能开口喊“爸爸”“妈妈”时,已经是又一年的秋天。
同样的位置,同样睡着觉。
蝉儿似乎不会累,毫不疲惫地声声叫着。
“这都十月份了,怎么还叫唤,吵得我都要耳鸣了。”
周文芳的头发总算留了起来,扎在脑后系着漂亮的蝴蝶结。
花芽坐在空着的月亮床上,看了眼时间。半导体收音机里传来午间新闻。
周文芳了然地说:“离幼儿园放学早着呢,你把这次家委会扫盲班的课程快点定下来,那边明天就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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