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说:“看咱们挤得宛如铜墙铁壁,谁都别想从咱们这里通过。”说着,他的肩膀又被人撞了一下。
顾听澜回头,看着人有些眼熟。可他到底十多年没回来,这人变化太大,冷不防没认出来。
石东知道顾听澜回大院里,没机会到家里做客。他跟外地来的表哥表姐过来看升旗,见到顾听澜自己走一排,还以为顾听澜的妻子不在,口无遮拦地说:“老顾!是你!你的乡下媳妇呢?”
顾听澜从声音里听出来是他少年时期的玩伴石东。他开口道:“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毁容了?”
石东原来长得是个瘦猴子,三十多岁开始发福,横向发展。裤腰带勒在肚脐眼下面,最后一个窟窿眼后面多打了三个孔。
石东话不中听地问:“一时兴起娶的农村姑娘怎么不在,怕丢人不敢带回来啊?”
顾听澜皱眉说:“狗嘴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就别说。你不嫌你自己丢人,我媳妇更不丢人。”
石东听出顾听澜话里的维护,笑道:“看样子新鲜感还没过。你啊就是在岛上憋久了,要我说还是咱们北京的大妞香——”
花芽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去,挤着人的瞬间朝他裤/裆上踹了一脚!踹完人撒丫子就跑!
“哎哟!疼!疼死我了!”石东溜着墙根蹲下来,捂着裤/裆汗流浃背地喊:“快把刚才那个妞给我抓住!”
他带着的两位表哥表姐,看起来跟他关系一般般的样子。
听到石东让他们追人,他们照着花芽跑的方向追过去。顾听澜看到他们也不知有意无意,反正不是很尽心的感觉。
花芽身形偏小,林娟挡了两下想要追过去的人后,花芽早就趁机消失在人潮人海当中。
顾听澜双手交叉在胸前,垂视着蹲在地上的石东,慢悠悠地说:“平时不积口德,现世报了吧?该的你。”
石东冒着虚汗喊道:“刚才那个踹我的你认识对不对?你一定认识!我要报警,我现在就要报警!”
顾听澜不跟他鬼扯,淡淡地说:“我刚回北京哪有熟人,不像你四处得罪人。以为大院子弟就能为非作歹,小心被人戴上帽子游街去。你说我媳妇的话,我也会转告给你父母,让他们跟我媳妇的公婆交代去。”
石东无力地喊:“你多大的人,还告家长!”
顾听澜说:“你得罪的人多,害怕是应该的。我又没得罪过谁,高就告了。”
石东被他唬了一下,又想着自己的确做过不少昧良心的事,在他看来就是口无遮拦的说说笑笑。他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怎么一个两个就开不起玩笑呢。
在他跟前说过话的人,难免有人怀恨在心。倒是要报警以后,让他把嫌疑人说出来,怕是一页信纸不够他写的。
他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用袖子蹭了蹭脑门上的汗说:“得,今天算我出门没看黄历。我、嘶——我先去医院看看,回头找你喝酒给你接风。”
“免了,话不投机半句多。”顾听澜挥挥手,潇洒地走了。
石东的表姐见到平日跋扈的他面对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还能忍耐,一时疑惑地问:“他是什么人啊,怎么不给你面子?多少人要跟你喝酒都排不上号呢。”
石东胳膊搭在远房表哥的肩膀上,一瘸一拐地走着说:“那是活阎王。”
他嘟囔着说:“妈的,那八成是他的熟人。肯定是我说他媳妇他不乐意听,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来弄我。”
他表哥还没说话,表姐又说:“那你要不要跟姨夫说说?”
他们的姨夫就是石东的父亲。石东走到通道台阶前定了定,又吁了口气,十分想把裤子脱下来看看肿没肿
“告诉了又有什么用,我爸现在跟他平级!谁能处置谁?!”
他表哥望着花芽跑走的背影深深地看了眼,回过头跟石东说:“你的确是活该。”
林娟先找到花芽,随后十来分钟顾听澜就到了。
顾听澜跟一脸忐忑的小妻子说:“厉害呀,小腿蹬得真顺,差点老石家四代单传的独苗苗就被你给解决了。”
花芽伸长脖子看了看说:“我踹完就后悔啦,他说话的怪腔怪调真让人讨厌。我的确是个农村人,这是事实,他说就说了。但你不能被他那样说呀,仿佛说我是农村的就能把你也连带着轻视。”
林娟也说:“可不是么,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狗德行。”
顾听澜这才知道,原来小妻子并非是因为她自己被看不起而生气,而是觉得被看不起的人是他,才会反射性的踹过去。
顾听澜安抚地在小妻子后脑勺轻轻抚摸了两下,跟她说:“你别怕,他就是个纨绔,顾涛涛见他都不给他好脸色,咱们犯不上怕他。他说了他不报警,就算报警你也别怕,我给你撑腰。再不济,到了北京的地头,你公公婆婆都不是吃素的,要是知道他这样说你,别说他,就连他爹妈吃不了都得兜着走。”
顾听澜见花芽听了这话小手松开拳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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