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典带着含风跌跌撞撞走在下山的路上,面前一人出现,正是处置府中大小事务后赶来的李峤月,含风一看是她,扑上去,“呜呜呜,师姐。”
“这是怎么了?”李峤月扶住含风问道。
“师姐,大师兄他,他杀了好多人——”含风哭诉。
“你们且下去,我去一看究竟。”李峤月将含风交给方典,马不停蹄上山。
山门烈火冲天,议事堂中间跪着一人,身子猛地向旁倒下,眼看火就要烧上他,李峤月几步冲进去,将那人拖出来。
是让浓烟呛晕过去的常易章,双眼中不知有多少碎玻璃,不成样子。李峤月伸手想要替他擦去血迹,又怕伤上加伤,收回手。
眼看往日熟稔的亭台楼阁毁于一旦,师兄又成了眼下模样,她心中悲戚,“不过一月未见,如何成了这样?”
大福寺门前,一身负强弓的锦衣少年稳步走进。客房里,五公主李斯凌端坐于上,手捧着一本佛经,聚精会神。
锦衣少年来到客房,推门而进,恭敬行礼,“殿下。”
“如何?”李斯凌又翻了一页,
“得手了。不过贺兰的徒弟便是曾在六皇子身旁随侍的冯大人。”
“哦?竟然是他?”李斯凌放下佛经,白婳跟在她身后,“女扮男装,混入宫闱,胆子倒是大。”
“吾那弟弟,失了母亲,又失了亲信,怕是要难过许久了。”
“殿下,下一步?”
“廷洛,不必心急,贺家剑谱既已现世,江湖中必然要掀起腥风血雨,吾要得便是这风雨越吹越大,这池水越来越混。”李斯凌缓缓道,看似柔弱的面容带着难以撼动的坚毅。
“可惜了,我原打算和那冯大人比试比试呢。”白婳摇摇头,惋惜自己失去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姑娘家,整日打打杀杀,像什么样。”高廷洛没有好气。
“哎廷洛,我家不像你家,是女人当家做主的,没点本事,怎么护住一家老小。”白婳笑道,“像你这样又臭又硬的性子,在我家可是没人要的。”
“你!谁稀罕你了!”高廷洛脸红得滴血,气呼呼出了门,都忘了向李斯凌告退。
李斯凌见婳姐两句就让廷洛失了世家礼教,心中有了估量,开口道,“婳姐,少逗廷洛吧。”
“他就是只小猫,说不得,一说就炸。”白婳跟着李斯凌出了门,站在廊下,“看他炸毛那样,怪有意思的。”
“婳姐,有些东西,只有自己在乎的人说了,才会恼。”李斯凌不禁替自己,也替高廷洛感伤,“可是,婳姐总是什么也不懂。”
“殿下,是嫌我愚笨吗?”白婳睁着清澈无邪的眼道。
李斯凌珍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她,只能独自咽下苦楚。“怎么会。婳姐,往后我们会有许许多多命悬一线的时刻,也许就此万劫不复,也许侥幸活下来,这条路这样艰难。你,可还愿意长伴在我身侧?”
“殿下在哪,卑职就在哪。”白婳跪下,很是郑重,没有任何迟疑。
李斯凌亲手扶起她,眼中有动容,更多的是难以察觉的情意,“有婳姐陪着,我什么也不怕。”
夜里,白婳来到高廷洛房前,装模作样敲敲门,还没得到回应,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高廷洛正在擦拭着箭矢,见她来找自己,心中什么气也没了,嘴上却不肯说些软话,“殿下面前的大红人,如何有空到我这来?”
白婳手一抵,坐在桌上,“我给你赔罪来了,日间我糊涂,不该说你不好。”
“哼,你说得也没错啊。”高廷洛狠狠擦过箭身。
“好廷洛,我错啦。你不硬也不臭,你呀,是香,最最贴心。”白婳手搭在他肩上,摇了几下,“好廷洛,就饶我这次吧。”
“惯会油嘴滑舌。”高廷洛眼垂下,“但凡,做的有说的一半,也不会让人患得患失”他后半句声音小得听不清,白婳见他手中箭与寻常不同,趁他分神,一把夺了去。
“这种箭,倒是头次见呢。”白婳细细查看手中的箭矢。
“这是南州黄家特制的红翎箭,自黄家长子死后此箭制法便失传了,费了我不少功夫才弄来三只。”高廷洛站起身道。
“南州黄家,就是那个很会读书的人家吗?”
“那叫世代书香。”高廷洛拿过箭。
“啊,黄家是很会读书,你家是会敲钟,还用鼎吃饭。”白婳时常说些让人乍听难懂的话。
“我只是一个庶子,算不上高家人。”高廷洛想到那个令人厌烦的家,郁郁不欢,眉头紧锁。
白婳见状,双手捧着他的脸,抚平他的眉,“廷洛,你不要总是不开心,我们要为殿下鞠躬尽瘁,不能事情没办几件,人就先垮下来了。”
高廷洛望着她,情不自禁想要搭上白婳的手。白婳却放下,拉着他往外走,“我新学了一套刀法,耍给你瞧。”
白婳的手温暖有力,高廷洛眼中满是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回握住她,脸上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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