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一夕之欢,我便去帮你说服谢家。”
阮珏面红耳赤,忽而脸色又是一白,摇头拒绝,“不行,这绝不行。”
司马邳嗤地笑了声,转身就要走。
见他袖袍拂动的一刹那,阮珏脑中一片空白,脑子还未转过来,手已经先一步伸出拉住了他。
司马邳转过脸来,眉目在夜色中晦暗不明。
“我……并非不愿,”阮珏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耳垂红如滴血,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量,轻声道,“成亲前只要留着清白,其他……随你如何,日后……”
久久未有回应,阮珏缓缓抬头,只见司马邳修长手指已到眼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阮珏怀里仿佛揣着只兔子,一下下撞击胸口,让她头昏眼花。
忽然禽鸟扑动翅膀,打破了寂静,一个黑色圆物破空袭来,狠狠砸在她的额头上。
阮珏想到此处,额头似乎又疼起来,她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心潮起伏,一时间也理不清此刻心中的感觉,是解脱,亦或是可惜。
卫姌早上起来手腕肿胀地越发厉害了,稍稍转动就有些刺痛。惠娘进来给她梳洗,心疼不已,也不让她动手,梳头换衣之后又拿粥喂她。
吃过之后,卫姌嫌弃气闷,便要开窗透气。
惠娘道:“我的小郎君,天寒地冻的开窗,炭火的热气全跑了。”
卫姌软声道闭户整晚憋的有些胸闷气短。惠娘拗不过她,便去打开半扇窗。卫姌走到窗边,冷冽的风吹进来,顿时让人精神一振。这时下面传来哨声,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仆从正拿着笼子吹哨呼唤那只叫做碧瞳的黑鸟。
这鸟倒真有几分灵性,在枝丫两头来回跳动,撇着头,却不下去。
仆从着急上火,绕着树转了好几圈。
卫姌正看得有趣,只见司马邳缓步进入庭院,手放在唇下一吹,黑鸟便振翅,飞落在他抬起的手臂上,显得乖巧无比。
卫姌腹诽,扁毛畜生竟也懂得识人。
司马邳将碧瞳放入笼中,逗了两下,忽然抬头,视线笔直朝卫姌投来。
卫姌微惊,并不露怯,伸出完好无伤的那只手带上窗户。
司马邳一行早晨收拾好离开,阮珏主仆的牛车护卫也跟随在后。
黄芷音将门外车队出行的情况描述给卫姌听,还议论了阮珏一句,“那女郎倒是胆大。”她忽然压低声音道,“妾听闻,天子体弱,并无子嗣,琅琊王乃成帝正统,大有可为。”
卫姌没想到她连这些士族上层的秘闻也能得知,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黄芷音面露得色,道:“小郎君别看黄家并非士族,但于江夏与众多士族交好,便是建康的消息也知晓甚快。”
卫姌知道她有心表现,赞道:“姐姐进我卫家,实添助益,我二哥之幸。”
黄芷音听了心下舒坦,便与卫姌多聊了起来,“那个阮氏女郎,可是谢家表亲那位”
卫姌讶然,“姐姐竟连她都知道。”若说天子体弱的消息上层士族偷偷讨论,阮珏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女郎。
黄芷音心道,还不是嫁入卫家前特意下过功夫,阮氏女郎曾来过卫府门口,被黄家人看在眼里,着力打听过一番,才知道一些她的消息。
“小郎君不知,听说谢家已有意为谢宣定亲,只是不知会是哪家女郎,”黄芷音道,“可惜我们家女郎不在了,外人皆道谢宣芝兰玉树,是难得一见的佳公子,着实可惜可叹。”
卫姌听到她说“我们家女郎”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
黄芷音见她脸色稍淡,立刻止住话题,又扯了些其他说笑。
又在驿舍歇息一晚,第二天清早,卫姌等人用过早食不久,就有侍卫来报,说罗家郎君已到门前。
惠娘正要给卫姌手腕重新换药。
黄芷音说让罗家郎君久侯失礼,她先下去见礼。
惠娘见她走了,这才做了个松口气的表情,“钊郎君这位妾室,一开口就没个停的时候,好一张巧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逃不过她说。”
卫姌被逗笑出来。
惠娘又道:“只是一昧显摆能耐,失了气度,寒门与士族沟壑深着呢。”
罗弘在楼下刚坐下,就见楼上徐徐走下来一个年轻妇人,打扮的十分鲜艳,容貌艳丽,举止大方。他站起身做了个揖。
黄芷音道:“妾黄氏,我家小郎君在换药,请郎君稍候。”
罗弘心想这定是卫钊新纳的妾室,笑着道无妨,黄芷音和他寒暄几句,回头叫来婢女,令那四个美婢马上收拾出来。既然罗家郎君已经来接,稍候就可以出发前往豫章。
罗弘坐着,没一会儿就见楼上依次而下令元子雎等人,时下男女之防并不严苛,他一一打量过去,心中叹了声敬道兄艳福不浅。
等众女都上了牛车,侍卫在驿舍外等候。
黄芷音抬头唤了声:“小郎君。”
罗弘抬头,看见卫姌走下来,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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