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撬开后窗爬进去的,进了休息室正好看到我爸唐明开灯,要去床头柜摸刀。”唐仁国怯怯的说道。
“然后发生了什么?”检察员追问道。
“我把他踹倒在床上,跟他要钱,他不给我,还骂我是白眼狼,要送我去派出所……他把我骂急眼了,再加上我心里害怕……就用短撬棍砸他头……”唐仁国说完,眼神有些呆滞,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被害人唐明有什么反应?”检察员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
“他要喊人,我把短撬棍扔了,用手使劲掐他的脖子,使劲掐,使劲掐……”唐仁国伸出双手比划着,眼神中慢慢出现了狂热,还有一丝……满足感。
“被告人,你冷静下……冷静下……”审判长看到他的眼神不对,急忙出言制止。
两旁的法警急忙上前制止他的行为。
唐仁国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我不想,我也不想……是他逼我,逼我的……”
坐在旁听席上的贾宗霞脸色复杂,心如刀绞一般。头上裹着纱布的唐明愣住了,他没想到唐仁国会这样。
方轶心情沉重的轻轻摇了摇头:这得多大仇啊!
“被告人,你冷静下,不要冲动。你放心,我们会在查清案件事实的基础上做出公证的判决,犯了错就要接受处罚,浪子回头金不换。”审判长一脸严肃的劝慰被告人道。
被告席上的唐仁国一边抽泣,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点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因为未到伤心处。眼泪有时候是武器,有时候是解压的工具。片刻后,唐仁国的情绪缓解了不少,心里也不那么压抑了,哭过后反而比刚才放松了很多。
“公诉人是否需要继续发问?”审判长见被告人情绪稳定了,转脸看向公诉人席。
“需要继续发问。”检察员的语气缓了缓,继续问道:“你在掐被害人脖子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把被害人砸倒了,还要去掐他脖子?”
可能是怕再次刺激被告人,致使被告人情绪失控无法继续庭审,检察员的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冰冷梆硬了。
“我当时是一时冲动,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想打他,出气,出出心中憋闷已久的恶气,根本收不住手。”唐仁国沉吟片刻说道。
方轶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当一个人的负面情绪被压制到顶点时,就像时刻要爆发的火山一般,需要一个出口。而唐仁国的出口就是父亲唐明,中午一顿吵,要不是邻居在,唐仁国早就爆发了。
案发当晚,父子二人再次见面,在唐明的咒骂下,积攒在唐仁国心中的愤怒终因无处释放,最终爆发出来,酿成了晚上的惨案。就本案而言,被告人固然让人愤恨,但被害人就没有一点过错吗?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刑事惨案,一个巴掌拍不响。尤其是家庭内部纠纷导致的惨案。
“随后你做了什么?”检察员接着问道。
“我见他躺在床上没了反应,就在屋里翻找,最后我和黄毛找到了五万三千八百元。我给了黄毛(江三复)一万,然后我带着剩下的钱跑去了隔壁县的郑万兴家躲避。后来郑万兴知道了我的事,劝我去投案自首。”唐仁国表情木那的说道。
“你是怎么做的?”检察员问道。
“当时我不知道唐明是否死了,就化名唐仁栋,去乡里的派出所询问情况,结果被警察当场抓住了……”唐仁国说完低下了头。
“审判长,我们问完了!”检察员看向审判长道。
“被告人唐仁国的辩护人是否需要向被告人发问?”审判长看向辩护席。
“需要发问。”方轶说完,看向被告人唐仁国:“被告人,当时你是一个人去的自家超市吗?”
“不是,还有我一个朋友黄毛。”唐仁国犹豫道。
被抓时,他把黄毛也供了出来,事后想想自己挺不仗义的,但是事已至此,他又不得不说。
“黄毛大名叫什么?”方轶问道。
“江三复,这是他的大名。”唐仁国道。
“你们两个是怎么商量的?他为什么会跟着你去自家的超市?”方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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