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石阶之上,与他平视,神色淡然。
戚少麟看她启合的朱唇,目光不自觉地下移,像是要沿着她细嫩的脖颈钻入衣衫,窥探其中是否有印记。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在古禹时曾从秦玥身上见过的痕迹,眉眼间的稚气一点点退却,含怨问道:“那个人是谁?”
“他···”秦玥欲说还休,脸上浮起一抹羞意,难得不正经道:“你叫他姐夫吧。”
姐夫?戚少麟心底冷笑一声,索性顺着心意骂道:“他算什么东西!我不叫!我不喜欢他,不想在这儿。”
这一连串话倒真像从前他傻的时候,有些蛮横不讲礼。
秦玥目无波澜,颔首应允:“你若是不想在这儿,我让人驾马车送你回去。”
戚少麟沉默一晌,后追问:“那你也随我回去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甚至带有少许期许,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丈夫,恳切挽回变心的妻子。
“我明早再回去。”秦玥毫不留情地打破他这点幻想。
话音落下,戚少麟唇线紧抿,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可秦玥毫无妥协让步的势头。
对峙半晌,他艰涩开口:“我陪你住一夜。”
每一个字都好似刀口滚过喉间,将他里面伤了个透,空留一副完好无恙的皮囊。
秦玥满意地笑笑,“你先在院里逛逛,我去后屋歇一会儿。”
她说完轻车熟路地往后面的厢房走去,轻盈的身姿消失在拐角处。
她刚离去,屋里的另一人走出。
萧洵神清气爽地行至他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狐疑地问:“你当真傻了?”
戚少麟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凛若冰霜的脸上隐隐露出鄙屑。
萧洵心大,自然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变化。他伸出修长的右臂碰了碰戚少麟的肩,“武功还记得吗?”
这个戚世子旁的不说,一身武艺他倒是挺看好的,若是没了不免可惜。
戚少麟猛地甩开他的手,双腿微微分开,是极其警戒防备的姿势。他反复揣度与萧洵动手后的后果,最后还是平复心绪,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去。
他这厢息了念头,萧洵却是不依,大步往前立在他身前堵住他的去路,“难不成你不仅傻了,还哑巴了?”
戚少麟斜眼睨他,吐出一个字,“滚。”
这副态度分明和从前一样,哪里是变傻了!萧洵回想秦玥适才所求,觉得她的怀疑不无道理。
不过这个戚世子虽然不讨喜,可他也算救过秦玥几次,并非那种大奸大恶之徒。思及此,萧洵提醒道:“你若是真傻就算了,可如果是装的,我劝你早些坦白。我了解师弟,她绝不喜欢别人骗她。”
他本是一番好意,可落到戚少麟耳中,全然变成了一种挑衅,话里话外展露与秦玥相知甚深。
戚少麟从不是个善于忍耐之人,平生所有的耐性都用在了秦玥身上,对旁人再匀不出半分。他眉梢挑起狠厉,方才心中的所有计较浑然抛之脑后,语气森然:“你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又了解她多少?”
萧洵将他的转变尽收眼底,等回过神时,戚少麟的劲拳已经挥至眼前。他闪身躲过,不悦道:“我何时趁虚而入了?你身上有伤,我不与你动手,否则被人知道了,没得说我欺负你。”
说完他亦走出了院子,独留戚少麟一人立在院中。
一滴雨珠坠落在他鼻尖,沁凉入骨。
落着雨,天色黑得便早了些。
用过晚膳后,雨虽停下,但院里已经灰蒙蒙一片,打起了灯。
秦玥与戚少麟走到院门口,顿住脚步,将手里的灯给他,“你屋就在最里面,有什么事就叫下人。”
戚少麟不接,反是拽住她的衣袖,“阿姐,你睡哪儿?”
暖黄的灯光映照在秦玥身上,愈发衬得她柔和温婉。她不动声色地从他手上抽回衣袖,淡淡道:“我睡别的院子。”
“哪个院子?哪间屋?”衣料滑过手心,戚少麟垂下手道:“天黑路滑,我送你回屋。”
晚膳时,他提过回秦府的事,但都被秦玥否决了。既然无可避免地要在这住一晚,他自然要知道她睡在哪儿,彻夜守在她屋外。
秦玥没有立时拒绝,略思虑过后答应。
靠着一盏灯笼开路,两道身影在黑夜中并肩前行。
到了主院正中的寝屋,秦玥才又停下脚步,叫他回去,继而推开屋门款步进去。
屋里的灯亮着,从门开启那一瞬看去,这是谁的寝屋不言而喻。
戚少麟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上前阻止秦玥。
他伫立在院中,夜风袭来,裹挟着湿气扑在他脸上,似是要以此让他冷静。
他脸颊微凉,心里的怒火却愈加熊烈。直至屋里的灯火熄灭,这种感觉抵达顶峰。
他脑中紧绷的弦陡然断裂,所有理智随之消遁,仅凭着本能驱使往前,似一个煞神走入黑夜。
灯笼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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