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季容说的是城中的名气最大的浣月楼,坐落于湖边。每每月挂高空之时,投影湖面,从阁楼边上望去,月影如从水中洗过一般,故而得名。
秦玥心里着急,但嘴上又不能催他,只盼他吃完能早些上路。
谢季容从小养尊处优,凡事都要最好的,进了楼便要了雅间。听了店家说的价格,秦玥暗暗咋舌,这个纨绔子弟这次出门运货赚的钱不知经不经得起他路上的花销。
落座后,他先是熟练地点了几道菜,后问秦玥想吃什么。秦玥推辞后,他客气地又问戚少麟:“表弟呢?”
戚少麟不与他客套,指着菜牌子张口便点了几道:“清炖甲鱼、炮羔羊、醋烹鹅···”
全是些价格昂贵的菜肴。谢季容不甚在意,挥手让人上菜。
满桌珍馐上齐,秦玥尝了几口,的确是色香味俱全。她余光晃过戚少麟,发现他兴趣缺缺,筷子戳戳点点,像是没一道菜合他的胃口。
他分明就是故作姿态,先前几日他们只能吃些家常便饭时,他总嚷着要吃肉。现在有了,他又要装腔作势,不知道又在耍什么小性子。
秦玥懒得理会他,自顾自享受美食。
“阿玥。”谢季容疏懒的嗓音在一旁响起。
秦玥听到这个称呼就开始头疼,不出所料,谢季容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他吃相文雅,慢条斯理地夹起菜再放入碗中,随后一一为秦玥讲述每道菜的做法、出处。
秦玥只是点头应和,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一顿饭毕,用完了甜汤,他说到最后总算说到正题:“这地方可还称你心意?”
荟萃华屋,寻常人一辈子也难得来的所在。
“三公子挑的地方,当然是好的。”
“你若是喜欢,这种地方泾州也有不少,往后我带你去。”谢季容一手把玩腰间的玉坠,嘴角露出一抹笑。
“三公子说笑了。”
谢季容不再与她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阿玥,我做事向来爽快,不喜欢遮遮掩掩。今日我就将话和你挑明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对你有意,你若是愿意,回泾州后便能进谢家门。我···”
他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戚少麟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碗里的牛乳洒了一地。他目光冷厉地盯着谢季容,双拳紧握,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痛打他一顿。
秦玥心底也是愠怒,不过她还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留下三分余地,为的项叔一家在泾州的日子。换个角度想,谢季容将话道破了反倒是好的,说明这人至少心思坦荡。
她桌下的手覆上了戚少麟的拳头,安抚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对谢季容道:“三公子,您抬爱了,谢家是名门望族,我哪里高攀得上。”
她意思明确,谢季容听了面容惋惜,追问道:“是因为项池?”
他听说两人是一块长大的,总有些青梅竹马的情分,况且那个项池也事事护着她。
秦玥道:“不是,我一直将阿池看做兄长对待。”
谢季容像是想到了什么,点头附和道:“也是,他就快是我的妹婿了,你们在一起也的确不合适。”
“妹婿?”秦玥迟疑问道。
“哦,你可能还不知道。”谢季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我从泾州出发时,我父亲便与他爹商定起两家的婚事,说是要把我六妹嫁给项池。”
秦玥愕然,她震惊的不是项池快要成亲,毕竟他也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普通男子这个年纪大多都成家了。令她不解的是,他议亲的对象竟是谢家。
项家在泾州只有座不大的府邸,平时项叔似乎只是做点小生意,绝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如此,谢家怎么肯把女儿嫁过来。
谢季容看出了她的困惑,好整以暇道:“看来阿玥在项家待了那么多年,对他们也不算了解。生意场上的事,他们可能也不会对你一个女儿家讲。”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似是大发善心地忠告:“不过既然我们有缘,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项家,项池,绝不是省油的灯,你且顾好自己。”
秦玥摸不透他说这话的目的,压下心中多余的情绪,面色不改地对他道了一声谢。
“那我方才说的事,你真不考虑考虑?”
秦玥摇头,“阿玥感激三公子一路来的照顾,你若是介怀,那么···”
“诶,”谢季容不甚在意地摆手,“我谢三岂是那心胸狭隘的小人,既然邀你同行,自然是要把你送回泾州的。”
他笑笑:“一路上多一道美景,不有意思得多。”
他虽好色,却也不是那类跼蹐之人。男欢女爱,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他不爱强迫,也不会因此记恨埋怨。
用过午膳,酒足饭饱的谢三公子又要乘舟游湖。秦玥因为桌上那一场,心里装着事,便婉言拒绝了他的相邀,只是在湖边桥廊散步。
戚少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姐,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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