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蒋以声侧身离开,临春看见黑板的右下?角写着他们?的名字。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今天?是他俩值日?。
“……”
她给忘了。
趁着还没上课,临春先把教室扫一遍。
蒋以声涮了拖把回来,顺着她扫好的地方再拖干净。
两人配合默契,速度相同,没一会儿就把教室内的卫生结束。
蒋以声出门去拖走廊,临春把角落的扫帚收拾整齐,再拖着齐腰高的垃圾桶去倒垃圾。
虽说垃圾桶边缘也还行,但到底是垃圾桶,怎么都不干净。
在以前这些向来是临春的活,有时值日?生偷懒,她就多干一些。蒋以声这样金贵怕脏的少?爷,她干脆没知?会对方,自己默默把事儿做了。
教学楼单层的垃圾桶不远,临春挨着走廊边往前拖。
只是半道上突然被人在后?面?接了一手,她诧异地回过脸,看蒋以声还握着拖把,单手便把垃圾桶拉到了自己身后?。
没说什么,也没嫌脏,就这么往前走。
临春快步跟上去,蒋以声随手把拖把给他。
有人帮忙就省些力气?,倒垃圾的时候临春不用再费力地把垃圾桶提起来。
蒋以声捋起衣袖,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肌肉,稍稍抬手就把垃圾全倒了出去。
少?年的力气?总是更大一些,用力时能看见手背隐约凸起的血管。
临春错开目光,莫名想起那晚被蒋以声握着手腕拉上围墙,细枝末节的记忆已经模糊,只剩事情始末大概的轮廓。
尽是些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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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课时,临春一直在思考要怎么把蒋以声昨天?提到的事告诉对方。
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她打算大课间前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就直接说。
真?诚永远是最?打动人,一句“没有钱”可?以省去很多其他。
而蒋以声听后?也就顿了顿,然后?点点头?。
没什么别的反应,临春尴尬地脚趾抠地。
【我没想着全部免费,但这一小部分我的确也负担不起。如果可?以等?一等?,一年后?我上了大学后?自己挣钱再去做手术。】
蒋以声托着腮看完这条短信,想想,回复道。
【可?以,我替你?转达一下?。】
临春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隐约觉得过于随意,在她看来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两句话翻页了?
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全部落在蒋以声眼里。
他只是笑笑,安慰道:【你?的情况我也只是随口和他一说,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
临春了然,连连点头?。
但同时又生出了许多失落。
蒋以声并没有接“她大学之后?”的话,差不多也就拒绝了这样离谱的请求。
毕竟没有医生等?着患者的先例,这世上那么多人求医无门,是她有点儿异想天?开。
只是这么多年,好像还是临春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接触到关于耳蜗的事情。
明晃晃的希望在那,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没能力、够不着,当意料之中的结果出现时,又不可?避免的难过。
“怎么了?”蒋以声似乎没有察觉出她那些额外的情绪。
临春连忙抿出一点笑来,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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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蒋以声手上题目算了一半,准备把黑板擦完再离开。
临春有点躲他,别别扭扭乱瞟半天?,最?后?先他一步去了讲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黑板擦干净后?就从前门火速逃离。
蒋以声搁了笔,唇边浮起淡淡的笑。
如往常般回了家,路上他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询问关于手术方面?的问题。
张姨已经做好了饭在家里等?他,只是餐桌边意外有个不速之客。
蒋以声在玄关停了脚步。
徐拓:“……”
兄弟俩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视几秒,蒋以声从对方微皱的眉头?和格外反常的安静中察觉到一丝不好的苗头?。
“声哥…”
徐拓满怀愧疚的一个称呼,蒋以声基本上就心里有数了。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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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正?好说事儿,蒋以声一顿饭吃下?来也就把事情给听了个全乎。
意料之中是临冬手术的事儿,然而他没想到,徐拓竟然胆大到直接去找了临冬的生父。
“之前说先两万去检查,合适的话再给五万做手术。我想过他们?会中途反悔,其实?十万以内我都能接受,但我他妈没想到他第二天?就反悔,狮子大开口找我要五十万。”
蒋以声沉默片刻:“你?动粗了?”
徐拓浑身针扎似的难受:“我就是吓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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