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对于ra11,安德烈再了解不过,五支的量虽然很危险,但当初那批实验体也有一半活了下来,注射了至少还有一半活命的几率,但若是拒绝他肯定会死在卡慕的枪下。
安德烈别无可选。
他用一只手艰难的吸入药剂,然后慢慢注射入自己的体内,卡慕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一支、两支、三支……
卡慕在安德烈的面前蹲了下来,问:“你有后悔过吗?安德烈。”
“有,我一直都在后悔,这么多年在国外,我一直都在为当年的事情忏悔。”安德烈为了活命连忙说道:“卡慕,对不起,当年都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你放过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再那样做了。”
“不,你不后悔,你只是后悔当年没有弄死我罢了,如果你当年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回来报复,你是这样想的吧?”卡慕却将安德烈看得很透。
这个人有一副黑色的心肝,他从来都不会为所犯下的错误而忏悔,甚至并不认为那是错误。
如果有错,那一定是别人的错,安德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安德烈一声声道着歉,乞求着卡慕的原谅。
“继续,还有两支。”卡慕冷漠地催促他。
安德烈不敢怠慢,用手艰难地将最后两只药剂吸入,注射到了自己的体内。
五支药剂,一半的几率。
安德烈害怕赌输,更害怕卡慕根本就不给他赌的机会,他抬头哀求地望着卡慕,希望他可以对自己手下留情。
“我已经在接受惩罚了,从今往后,我和你一样,无时无刻都在遭受药物的折磨,所以你放过我,你让我用这种方式慢慢赎罪好不好?”安德烈紧张地哀求着。
卡慕没有开枪,那对凤眼微微上挑,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安德烈。
琴酒大人说的没错,他会害怕安德烈,是因为以前的所有反抗都被对方镇压。
事实上,这个人并不恐怖,甚至还有些可笑。
这就是他害怕了那么多年的人啊,卡慕想,他到底都在怕些什么?
此时此刻,卡慕终于完全明白了琴酒将这个人留给自己的真正意图。
“我不会再动手了。”卡慕将枪收了起来。
安德烈眼睛一亮,劫后余生。
但是很快的,药效起效,安德烈的身体有了反应,先是麻麻痒痒宛如无数小虫子在身上爬,又是刺骨的疼痛。
安德烈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如他所伤害的每一个实验体一样。
“救、救救我!”人在极度痛苦之下,是很难条理清晰处事的。比如现在,安德烈在哀求卡慕。
卡慕冷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不帮忙,却也不动手。
正如约定的那样一般,卡慕给他选择的机会,也坦然让他接受选择之后的命运。
“坚持下去啊,安德烈,如果你真的可以活下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卡慕甚至鼓励着他。
听到卡慕的话,安德烈更多了几分勇气,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双眼通红,两只瞳孔收缩又扩散,循环往复。
他要活下去……
只是五支的量罢了,那些该死的实验体都可以活下去,没理由他就熬不下去。
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不是被人随意摆弄、丢弃的废物,他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上天注定会眷顾他!
可是……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得到的药剂吗?”卡慕突然说道。
痛苦中,卡慕的声音显得那样不清晰,但安德烈还是听到了。
模糊的、隐隐约约的……
“琴酒大人身边有一个这方面的人才,虽然不堪大用,但拿到资料和成品后进行分析复刻还是很简单的。哦对了,他甚至还做了改良,比如将三只药剂浓缩成一支什么的。”卡慕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令听到的安德烈睚眦欲裂。
三支浓缩成一支,五支药剂也就是……
“十五支,有人在这个量下幸存吗?”卡慕问他。
安德烈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表情狰狞地看着卡慕,嘴唇一张一合。
对方的表情太狰狞了,卡慕本来该害怕的,此刻内心却毫无波动。
没有恐惧,也没有多兴奋。
报仇的快感并不是一瞬间到达顶峰,而是一点点地、仿佛很缓慢地渗透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不会开心的笑出来,但在想到的时候每一个细胞却都在反馈着勃勃生机,活泼地向他倾诉着喜悦。
快乐缓慢而绵长,就像是安德烈此刻的痛苦。
他在一点点感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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