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正义马上阻止他:“别?别?别?。我去上个洗手间,回来你继续。”
她起身,蹦蹦跳跳地问?了一下洗手间在哪,然后?就去了。等仲正义回去时?,大家都?到偏厅去了。工厂的帮工告诉了她位置,仲正义也就往那边走。可?等她进门,滕信晖不见了,姜扬治也不见了。
酒庄老板娘告诉她,等会儿一起去餐厅吃饭:“稍微等等哦。信晖他干活去了。等吃完饭,下午你们没计划了的话,我开车送你们走。”
仲正义笑着道?谢,又问?:“谢谢姐。姐,你知道?姜扬治去哪了吗?”
老板娘说:“好像往楼上去了吧。”
仲正义转过身,自?己去找她的好搭档,还站在楼梯上,就听到上面传来说话声。
酒庄老板的儿子抱着平板,在不断地刷短视频,与此同时?说话:“我妈妈说了,想要明星签名可?以找你,真的吗?”
紧接着是姜扬治的声音:“假的。你想要谁的?”
仲正义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人真够厚脸皮的。既然假的,那还问?想要谁的干嘛?摆明了有能力?做到。
显然,小男孩和她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他的说法?未免有些太不客气。
短视频的背景音下,小男孩头也不抬地回答:“切!那要你何用!废物。”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这样说话。还记得刚刚和他父母打交道?,两个大人都?挺正常的,待人热情?,事业有成。
幸亏跟她没关系。仲正义想着,就要上楼,楼梯上的人突然又说话了。
小男孩说:“跟你一起来的女的怎么老缠着信晖哥哥啊?是不是喜欢他?真淫-荡。”
稚气的童声说出了具有反差的词汇。小学生就知道?这种词语了吗?生气之前,仲正义先感到恐怖和诧异。但是,马上,她就听到了其他人的答复。
“根本不。”姜扬治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人难以想象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喜欢一个人,为此去做点什么,这很?自?然。仲正义是勇敢的人。”
仲正义站在楼下,一时?之间沉默了。
这个姜扬治……干嘛啊?!
原来他这么欣赏她的吗?
她正在心里惊讶,也有些沾沾自?喜,楼上就响起了一连串的嘈杂。平淡而镇定地回答后?,姜扬治直接抓住小男孩的头。虽然只有一只手,但就他来说,对付小孩子太简单了。姜扬治说:“倒是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不文明的?快道?歉!”
“你干什么?!我操!”小男孩大喊大叫,连踢带踹,“痛死我了。”
“还‘操’呢,你能‘操’什么?”姜扬治忍不住笑。
只听楼上传来喧哗,仲正义生怕楼上发生杀人案,赶紧冲上去。
好在她赶到的时?候,姜扬治只是抢走了小孩子手中的平板电脑,利用自?己是大人的优势,把东西拿到高处,不让小朋友碰到。
仲正义的出现把姜扬治吓了一跳。看她的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这次轮到姜扬治担心仲正义暴走,这个随时?爆炸的炸弹女孩更危险。
不过,仲正义实际不生气。她还没堕落到会对小屁孩发火,尤其是,估计连爸妈都?治不了的。她才懒得把血压寄托在这种事上。她做的仅仅是故意板起脸:“谁在骂我?!看我把他的皮扒了!”
素质低的臭小孩立刻逃跑了。
仲正义的黑脸还没收回去,目光转移,看向了姜扬治。
她朝他走来,一步接一步,给人地动山摇的错觉。
姜扬治的笑容定格在脸上,手臂逐渐不自?觉抱住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呃,那个什么,我可?没骂你。”
仲正义已经来到他跟前,影子落下,盖到他脸上。光看表情?,她的心情?似乎很?差。但是,这一般都?是错觉。
下一秒,她笑了,笑容如四季兰般绚丽多彩。氛围也随之改变。
“我知道?。”说着,仲正义一屁股坐到他旁边。
走了一上午,论谁都?累了。
这里是楼梯间的角落。背后?的窗户很?高,矩形的窗口投出薄荷绿的影子,薄薄一层,落在米色的地板上。褐色的长椅没有靠背,硬邦邦的。姜扬治和仲正义坐在这里。仲正义穿着短裙摆、宽松风的连衣裙,脚下是靴子,她伸直腿,腹部和大腿发力?,像在池塘边玩水一般,百无聊赖地抬起脚来。姜扬治收着包扎过的手臂,另一只手去揉肩膀。
喝过酒的舌头有些干涩,贴着上颚。脖子上聚拢了一些汗水,凉丝丝的。肚子说饿也不饿。心很?静,周围也很?静,安静得让人意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在这里乘凉而已,却好像都?变成了玻璃杯里的冰块。有人在倒酒进来,他们冰镇了气氛,而这淡淡的、甜味的酒也将他们湮没。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仲正义。
她讪讪地笑起来,说:“我去问?问?什么时?候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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