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在骂他不是人!
倒是没有骂错,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
“傅姑娘说得没错,我们确实画不出来。即使照着样子画出来,恐怕对案子也毫无用处。那目击之人受到惊吓,人也糊涂了。或许等她再清醒一些,让她再仔细想想,说不定还能想出一些细节。”
他们都画不出来,吕大人并不意外。
他也知道如果照那个妾室所说的画出来,确实不是一个人的样子。若真按着那样子去找,只怕是将大郦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来。
事已至此,只能是再哄着那目击之人。然而案子一日不破,他们就得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也不知何时才有能眉目线索。
“今日有劳谢大人和傅姑娘。”
他一声叹息,又说麻烦他们跑一趟,对此深表感谢歉意之类的云云。
隐素木着脸,微微低着头。
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凶手就站在他们面前。这凶手伪装完美,哪怕獬豸狱神在此,恐怕也看不破他的真面目。
“傅姑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清泉击石的声音,问出来的话听起来极为寻常,但隐素不仅知道其中的玄机,更知道隐含的深意。
这位世子爷是在警告她!
哪怕是她现在不顾一切告诉吕大人,杀死四皇子的人就是此人,只怕吕大人不仅不会信她,还会误以为她得了失心疯。
“我…没什么要说的。”
她还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谢弗眼底隐有幽色,深深看了她一眼。
吕大人和吕婉哪里看得出他们的眉眼官司,还当他们一个比一个脸色凝重是因为此案的棘手。
当谢费说他可以顺路送隐素回去时,父女二人对此没有异议。上回也是谢弗送的,一回生二回熟也就见怪不怪。
隐素想拒绝,微一抬眸就看到谢弗在对自己微笑,吓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嘴里的那个不字生生咽了回去。
这人就是一个疯子!
她木着脸,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以前她总觉得国公府马车又宽又大,容下七八个人不成问题,坐两个人显得又空又敞。但现在她只恨这空间太小,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谢弗的眼皮子底下。
“娘子,你是不是不想看到为夫?”
去你的娘子,去你的为夫!
他们算什么娘子和夫君,充其量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世子何必再耍我玩。”她低着头,声音闷闷,心口也是闷闷。
男人的大手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之对视。
“叫夫君。”
她抿着唇,不肯叫。
这位世子爷算她哪门子的夫君!
谢弗怒极反笑,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压了下去。
隐素惊愕。
“叫不叫?”
“…嗯嗯。”
“叫不叫?”
“夫…君。”
这男人是不是属狗的,问一下咬一口。
谢弗舔了舔自己的嘴,眼中幽光如火。“记住,以后要叫夫君。”
疯子在梦里隐素还不怎么怕,因为她知道那只是一场梦,而且在梦里她是杀不死的。如今疯子到了现实中,明明生了一副如玉君子的好模样,却比梦中赤眉红目的样子更恐怖。尤其是这半是疯魔半是佛的割裂神态,越发让人胆战心惊。
她唇上吃痛,害怕他又要发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
“你在我面前变了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隐素猛然想起这茬,她可是在这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彻彻底底地换头换脸,从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你…你不害怕吗?”
谢弗在她唇上一啄,“那我这个样子,你害怕吗?”
她怕啊。
她怕这男人动不动就发疯。
但她好像也没那么怕。
“所以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
他们是一样的人!
“你为何要杀四皇子?”
“想杀便杀了,哪有为什么。若说有,或许是看他不顺眼。”
这回答,很疯子。
如果不是疯子,寻常人怎么可能因为看一个人不顺眼就把那人给杀了,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皇子。
谢弗似笑非笑,“方才你为何不告诉吕大人真相?”
“我…你是我夫君,我当然要护着你。”
“甚好,娘子所言所行,我甚是喜欢。”
“你为什么叫元不追?”
“你猜?”
近在咫尺的男人玉质金相,从头发丝都带着锦绣堆里才有的矜贵,这样的人一出生就站在阶级的顶层,又怎么可能会有坎坷的遭遇。
她想无非是精分,或者是戏精,也或者二者皆有。所以那些所谓的被父母虐待,又弑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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