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女孩, 身影几乎融化在了雨幕中, 而另一端, 振翅飞舞在空中的靛蓝色美丽飞蛾, 每次挥动翅膀刮起的狂风都将身周的银丝扇走,垂落的毛茸茸触角遮挡住祂漆黑的眼珠,也使得祂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你,”祂低语道, “还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
茧女不是擅长言辞的性格, 更别说她说话只有亡灵、蛾母子嗣, 和蛾母能听懂。
刚加入反抗军时,有些偏见颇深的人认为“为死者语”太过不祥, 特别是交流时会发出的飞蛾扑棱声,尤其可怖,甚至要求过茧女不要说话。
她逐渐变得沉默寡言,战斗时也很少说话,即便蛾母呼唤她,她也闭嘴不言。
死前那句会拦下蛾母的话,就是她最后的遗言,
此刻,她说出了近似遗言,却有微妙不同的话。
微妙到蛾母甚至感到了一分陌生。
是受到了蓝星人的影响吗?
为了荒境站在祂对面就算了, 小孩子总会对曾照顾她的人产生眷恋。蓝星根本不是天蚕乡, 蓝星人也不是照顾过她的乡民, 现在依然不愿回到祂身边, 果然是蓝星人带坏了祂的孩子吧?
“但你做不到的。”蛾母如此回应了茧女的话,又向上飞起了一些。
祂的目光越过茧女,找到依然在马路上疾驰的那辆墨绿色军车。
一个女性蓝星人突然从道路一侧飞奔出,一米七不到的个头,却背着两个气息奄奄的老人,然后右手抬起一个盲人,左手抱住一个傻笑的侏儒。
一人带着四个人,还跑出了比百米飞人更快的速度,冲刺间甚至快要追上踩满油门的军车。
下一秒,她带出来的行动不便者就刷地消失,显然是看到她后,井星凯转移走了这些市民。
“这是最后的了!”明澄漫大喊。
车内和车顶上的三人,闻言顿时轻松了几分。
“做得很好,”连后方指挥都说,“现在七队在保护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快撤离战场范围。”
地理位置在五星国腹地的菏庄市已是战场,意识到这点,颇让几个成长于和平年代的年轻人,感到不是滋味。
而且要是撤离,这岂不是代表……
“‘小朋友’怎么办?”伊喆茹下意识问。
难道让她一个人和蛾母作战吗?
“攻击部队已经进入战场。”后方指挥道,“你们撤出一段距离后,继续辅助平民避难。”
说到这里后方指挥顿了顿,“……凯旋队长,蛾母似乎因为茧女和你有过接触,对你怀有仇恨。一旦祂针对你,茧女恐怕也会感到束手束脚。”
“我明白。”井星凯回答。
从之前蛾母一直坠在七队后面,井星凯其实就猜出了一点蛾母的想法。
他并不知道多少茧女的过往,只知道蛾母毁灭了茧女过去生活的世界。因此此刻还有点担心,担心明显十分变态的蛾母,以前会给茧女做什么样的家庭教育,自己又以身作则当了个什么鬼的家庭榜样。
是女儿带朋友回家后,会当着朋友的面和女儿说,这个朋友匹配不上你身份的那种母亲吧?如果是这样,茧女会对自己母亲有逆反心也理所当然。
明明只和茧女说过两句话,但现在他就是蛾母眼里匹配不上茧女的朋友,由此可见茧女过去的家庭环境有多令人窒息。为了茧女的心理健康,这个母亲还是早点死掉好。
完全站在茧女立场上的前警察,稍稍回忆刚工作在派出所遇到过的一些家庭,当即做出“恶毒”的判断。
所以他也明白自己最好立刻消失。
他只要在蛾母眼下,就会源源不断给蛾母的怒气槽充能。
“明澄漫先走。”
井星凯立刻下令,就算明澄漫一身钢骨,皮肤坚韧,不在车里的她此刻也身处最危险的位置,当然先走。
和井星凯一样,是从公安系统调入七队的前女警,跟在车后飞奔出残影。她听到命令,朝车顶的井星凯做了个敬礼手势,下一秒直接消失。
“小冬护盾,”井星凯继续下令,“小伊出来。”
可没有明澄漫那身钢筋铁骨的伊喆茹,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向外扑出。
一个护盾保护在她的上方,为她挡住可能来自上空的攻击。
刹那,还未落地的她同样消失。
“小冬。”井星凯喊道。
“队长注意安全。”和井星凯同在车顶上的新兵蛋子说。
须臾间他也消失,井星凯则从车顶翻身,双手抓住车门上缘,翻进驾驶座。
还没坐稳,他一只手猛打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拉敞开的车门。
车门关上的同时,一大团蠕动的鳞卵从天而降,砸在车顶。
几乎能将整辆车包裹的大团鳞卵,砸得饱经风霜的车顶出现一个明显凹痕,然后它如一滩粘稠液体,沿着车体滑下,若非井星凯及时关上了车门,不然肯定要直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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