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阴暗的小雨也抹不去这里的繁华。穿着新式旗袍的几个女学生从茶楼里出来,看准时机的黄包车立马把人接上车,身上的腥湿味很容易让人察觉他们应该是才从码头回来。
就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界,白家的府门占据了一整个街角,他们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旧地主。
“我再说一遍,你想嫁给那个破落户?做梦!”
二楼的卧室门口,白父把饭菜碟子往地上一丢,怒气冲冲扯着白母就要走。身上的锦袍被熨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透露着来自旧时代的教养。
“秀珏,不管怎么样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出来吃点吧,嗯?”
卧室门被锁住了,白母甩开男人,继续贴着门缝劝:“我们知道,小女儿家有春心是正常的。但是那个破……那个小伙,你们才认识几天啊。况且他还是被你从路上捡来的。”
“家底,品行,你都知道什么!你就是看人家长得白净。大半夜被丢在路边,能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你把他捡来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嫁给他。你们认识几天啊?”
外面白父白母轮番上阵,门内却静悄悄的,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吵这件事了。隔着一扇房门,禾乃茫然地看着镜子中这个娇小姐。她有着一头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卷发,被烫成最时兴的模样。含笑的粉唇不笑时也带着媚。
事情要从一周前说起。
那是夜半三更,结束了一整夜麻将的原主从朋友家独自回来。寂静的路上早就没了开着的店铺,就连野猫野狗都被巡警赶走。可下了黄包车没走两步,她突然听见巷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走这么长的夜路,顿时被吓得不敢动。但这么站着肯定也不是回事儿,等了会儿没了声响,少女捏紧了手袋,憋着好奇磨蹭过去一看,竟是个睡在垃圾堆旁边的男人。
夜半黑影,莫不是什么流氓。
白秀珏被吓了一大跳,提腿就要跑。恰巧那男子闻声也悠悠转醒,露出极为俊俏的一张脸。正正好对上白秀珏惊恐的小脸。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像是国外着作中常有的天使。而她呢,甘愿做一次被迷惑的凡人。
就这样,白秀珏在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把这位名叫“向炜”的男人送到旅馆,买了一应用品,甚至为他付清了整整一个月的旅费。
一时间她没了所有的零用。白父白母很快就发现了,连番逼问下,事情总算水落石出。
同时问出的,还有自己女儿萌动的春心。但白父白母怎么会允许白秀珏想和这样来路不明的男人结婚?
而今天,就是白秀珏绝食抗议的第二天。
剧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禾乃一起来,门外已经是白母碎碎的劝告声,肚子也饿得厉害。原主本来就不算身子特别好的人,连着两天不吃东西,站着都有点费劲儿。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刚看完剧情的女孩暗骂一句。
外面白母还打算再劝几句,眼前突然一亮,原来是门被打开了,露出个小小的人影。
两天不见,女儿原本就单薄的小脸如今果然愈加苍白些。一双水灵灵的圆眼恹恹地垂着,提不起精力。
“好了好了,妈,我不嫁了。”
少女开门见到两人也只是叹了口气,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袍,一手支在门框,一边妥协道。
禾乃这话说得太平静,其实没什么说服力。但她实在太饿了,眼神直勾勾落在地上的饭菜,还没来得及蹲下却被激动的白母拉住。
“你真的想通了?”
禾禾无奈点点头,示意她放开自己。
白母将信将疑地看向她,其实仍不算相信。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从小被长辈宠得过分,凡事认准什么事情就没有回头的,到最后总还得他们妥协。
但只要肯吃饭了总是好的,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那就好,那就好。”白母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喃喃念了几句,之后便重新拉过她的手。“你饿太久了,别吃这个了。妈妈叫于嫂给你煮点粥。先滤滤肚子。”
少女劝不住,只能由她去。等到勉强吃完了饭,安抚好父母。她终于能出门了,直奔城里最好的旅店。
外面的雨逐渐停了,太阳也就探出个头。白父白母为了防止她再去见那个野男人,一分钱都没给她。禾禾只能把自己的镯子抵给了黄包车夫。
白家养着的车夫早就得了命,不准拉她去旅馆。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她很快找到了向炜在的房间。
砰砰。
门内没什么动静,白秀珏试着开口。
“向炜?”
少女的声音甜甜的,或许是刚吃了饭声音有了力气,说话也带了好些活力。
里面听见是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总算开了。露出个高挑男人的身影。大约二十五六岁,清雅文气,唯有眼尾稍微挂着点锐利,让人怯于对视。倒不像是会流落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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