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进入金融市场,投资对他来说不过是撒耳喂鱼的事情,最让柏森佩服是周淮景毒辣精准的商业眼光,他极少出现在大众视线下,却已经控股y国数十家上市公司,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还在学校当教授。
柏森实在好奇,有次没忍住问了周淮景这个问题。
当时是怎么样场景来着?
周淮景刚结束一场酒局,无法推脱喝了几杯酒,那天周淮景脸色很差,这种微醉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柏森负责接周淮景回行。在车上,周淮景顶着奇差无比的脸色竟然拿起了平板批改作业,修整ppt,做完这些后,他还从车座插袋里拿出一本财经书开始看———柏森每隔一周会更换两本新的书籍。
就是在那天,柏森忍不住问了周淮景:“周先生,怒我冒昧,您非常喜欢教书这一职业吗?”
周淮景坐在后座,他酒量不差,但对于这种酒局宴会,他已经感到十分厌烦,将摆在腿上的书翻了一页,随即回道:“工作兴趣是人们消遣时光的手段。目前为止,人类对于知识层面探索是无限的,这是我选择用来打破孤独的方式。”
仅仅是因为孤独?
柏森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周淮景,他还在看书,脸色依旧,街道处霓虹灯透着车窗洒到他身上,仿佛天然浑成一层朦胧萦绕在他周身。
渐渐的,柏森似乎看不清他了。
看不清,也看不透。
柏森收回目光,心中有种异样油然而生,或许这就是差距吧。
当他为生计劳累奔波时,总会有人站在塔尖睥睨众生,可当他幸福在柴米油盐醋茶的琐碎生活时,总会有人因为无法触及人间烟火而叹息。
洁白手帕一点点染上了鲜血,被周淮景擦完手,又交回柏森手里。
意识一瞬被拉回,柏森低头问道:“周先生,她怎么处理?”柏森指的是凯蒂。
“送医院吧,幸运的话,还能接回来。”周淮景说完,接过柏森手里的伞,独自离开小巷,朝某处明亮走去。
“她不会希望我过得太过分,即使她永远不会知道。”周淮景的话夹杂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彻底融进这雨声里。
仿佛又回到十年前,回到被无数人推搡的时候。
所有人笑她,厌她,又惧怕她。
私生女,小疯子,怪物…
喻默独自坐在长椅上,面前人来人往,并不安静,但是她听不清现实世界的声音,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泡泡里,戳不破,听不清,她困在了泡泡里。回忆就像水,一旦打破那层冰,水就会漫出来,逐渐将她淹死在这泡泡里。
“不要招惹她,她生母都死了,先生又不管她,她是被诅咒的孩子。”
“喻默,你母亲是自杀。”
“你是诚实的孩子,实话跟我说,药是不是你下的?”
“就让那孩子出国吧,她留在这里,我总会想起她。”
“孩子,你恨我吗?”
“……”
虚空处忽然出现一双真皮皮鞋,沾着水珠,几滴还是红色,这一幕刺激到视线,喻默抬头往上看。
一张极其熟悉的脸,眼神不再压迫。与记忆中那些人不同,没有轻视与排斥,是一双满是柔情的眼睛,喻默甚至看到了心疼与歉意。
他为什么要心疼和抱歉?
周淮景停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手掌仿佛利剑,在伸出的那一刻刺破了泡泡,泡泡里的水霎时全部消失,新鲜的空气涌进,她又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听见他说:
“抱歉,来晚了。现在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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