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雨清等在会议室外。
面试前她就知道自己需要和至少3位女影星竞争同一个角色。
她拿过表演新人奖,得到好几个重大电影节提名,但从未在表演上获得过什么值得一提的奖项。
收视率、票房、国民度不意味能拿奖。
许多实力派演员都未获奖,她一个重心放在音乐上的艺人,要是真的捧起了奖杯,当年选秀时那一声声指责主办方的“黑幕!黑幕!”,会原封不动地冲她喊起来。
巫雨清对于拿到这个面试角色没有多少信心,与她竞争的全是有真材实料的演员,她们的表演都获得过业界以及观众的认可。那些她没能举起的奖杯,她的竞争者举起过,至少无限靠近过。
等候室里也有摄影机,拍电影幕后花絮、或者拍导演的个人纪录片。巫雨清没有问工作人员这机子开着干嘛,她不是很在意,此刻的镜头记录对于面试结果没有任何影响力。
导演工作室的助理为她倒了茶水,热气从杯口袅袅上升,茶香扩散。
巫雨清闻不出茶的优劣。她对茶没有研究,不知从哪里听到说茶水就是树叶的洗澡水,她哈哈一笑后便忘不掉这个说法。
会议室大门厚重严密,能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内容。
导演的工作室不止一个,首都的这间在写字楼里只占了一层的工作室,更像是一个接待室和联络处。
现在口子越收越紧,影片送审后要么石沉大海要么为了上映改来改去,甚至是照着改了也无法上映。许多导演开始将目光放在海外,不追求国内上映,去自由开放的环境创作和发行,做国际市场。
从去年开始,陆续有导演和投资商在国外成立影视制作公司。巫雨清今天面试的项目就是一部放弃中国市场的电影。
剧本还没有透露,但可以肯定的是故事内容如果申报广电总局,绝不会被批复允许拍摄。
巫雨清是幸运的,她目前为止拍的戏都放映了。这里面自然有宗政航的手笔,不是说他能插手影片过审的事情,而是他让巫雨清接触到的都是一定会过审的项目。
巫雨清接触的都是什么项目呢?
言情剧女二、主旋律电影配角、拼盘电影里的花瓶配角、悬疑网剧配角、贺岁档。
她强有力地证明自己演技、拿到大奖提名、提升自己在业内竞争力的,只有那部导演私下联系她,角色是底层人民、剧情暴力、涉黑、涉毒,人物职业也涉嫌擦边的电影。
她为了拍好这部电影,精神状况都出了点问题。
这份投入给了她巨大的回报。
小杏于2017年夏季拍摄,咪咪是巫雨清在剧组里捡到的流浪幼猫,如今已有6岁。
6年来,她没拍过第二个像小杏这样需要(或者说值得)全身心投入的角色。
即便知道拍戏赚的比唱歌多得多,巫雨清的事业重心依然在音乐上。这里面的原因,除了唱歌写歌是她的心之所向,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身处一个日益疲软、窄小的创作环境内,流行音乐要比影视剧的制约小,从内容到输出,不像电影电视剧那样受到重重审查和阉割。
音乐,和文本化、可视化的艺术载体相比,稍微自由点。
很多优秀的演员,拍了许多压在库房、拿不到上映资质的片子。这其中消耗的时间、精力和钱财,能把人心中的热血熬干。
当找到一个新的环境,发现一片更好的森林,那种期盼、兴奋和干劲,快要把灵魂点燃。
起码巫雨清是这样。
她像是回到了初一,转去了更好的中学,肉眼可见的好环境、好老师和好同学,在这种氛围里很难摆烂,忍不住想要奋起直追。
又像是回到了刚入学t大的那个秋天,周围厉害的人数不胜数,透明的赛道,良性的竞争,广阔的未来。
这种酥麻到有战栗感的应战冲动,和站在舞台上唱歌的享受、坐在电脑前编曲的酣畅、琴键上与琴弦里的沉醉截然不同。
知道自己不够好,知道自己可以更好,眼前无数关卡,无数可以跨过可以超越关卡……
“巫老师,巫老师?”
会议室的门打开,之前给巫雨清倒茶的小助理说现在可以进去了。
巫雨清收起思绪,整理好情绪,走进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三男两女,纸杯里没有茶水全是烟头。空调风强劲,一位女士短袖t恤外罩着针织衫。
巫雨清穿着略正式的衣服,顶着一屋子的目光,她分不清手臂上乍起的汗毛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她在面试。
早就习惯了陌生人的打量、注视,习惯了镜头和镁光灯,可这些经验不能和大导演、大制片、大编剧的估量相比。
这场面试如此重要,是她演绎生涯一个承前启后的转折点。
这场面试如此普通,不过是余生表演事业的一个。
巫雨清赶飞机进组前,宗政航把她送到别墅的地下停车场。
她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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