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在不断地发展。和哥哥搬到科大旁边住以后,他们很少回老城区,似乎那一块潮湿的河岸,那一片老旧的居民楼也在逐渐远去。
离科大不远的科技园区,一栋蓝色的玻璃建筑里,哥哥小小的公司即将在这里起航。
他拒绝了无数高薪的offer,筹备着和大学里一起并肩工作了四年的两个同学一起创业。此刻天已经黑了,这间布置好的工作室里只有兄妹二人,桌上是几个他们常去的餐厅的外带盒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窦少钦握着手里的啤酒罐坐在窗边,眺望窗外一栋又一栋的写字楼。
“我想在五年内,让我们脚下的这个地方,超过那家公司。”
窦小祁坐在桌旁,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向窗外望去,那一栋楼都属于这几年it行业风头最盛的公司,体量迅速膨胀,公司业务已经在社交、金融、娱乐等多个板块一马当先,而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明徐东正是他们科大的学长。
窦小祁永远相信哥哥的能力,当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时,他一定胜券在握,所向披靡。
她笑着应和道:“是的呀,科大的老师不是都说,‘五年出一个明徐东,十年才出一个窦少钦’吗?”
窦少钦看着调皮的妹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对她说:“少打趣。”他饮下一口啤酒,继续认真说道,“然后我要在叁十岁以前把公司卖掉,和你去过惬意的、肆意的生活。”
窦小祁双手交迭,趴在椅子的靠背上望着哥哥。他想象的未来是这样的壮丽又明朗,那么自己呢?窦小祁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去想象,经过这两年的思考,她意识到自己缺乏的是自我。她总觉得自己被困在了成长时那些不堪的场景中,在那些重复的梦境里,在那些需要悄悄服用抗抑郁药来维持的平和里。 不可否认过去的两年一切都很好,在那些快乐又安宁的时刻,她甚至会怀疑以前的一切是否真的有发生?但事实是,应对糟糕的事情的发生当下是一种劫难,而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如何存活,却是另一种劫难。依附着哥哥的生活越走向一种美好,那个认为自己缺乏自我的窦小祁,就越在自己的一隅小天地里,于创伤里不断地、反复地挣扎。
她看着哥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是否完全不再会停留在过去那些场景中?她开口说道:“哥哥,你记得妈妈离开后,你为了养活我,为了请我去吃海鲜自助餐,周末的时候,你会去工地做小工吗?那个时候你总是一身尘土地回到家,我看着你脸上的晒伤,心疼得心都要碎了。后来我们跑去临市,你趁上午的时间去帮超市搬货物挣钱,有时候在你的自行车后座,我看着你肩膀上的淤青,会在后座悄悄掉眼泪。我会忿忿不平地想,我的哥哥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努力的孩子,他应该是天之骄子,为什么要做这些?现在我们长大了,看见哥哥终于能像天之骄子一样去发光发热,我好开心。哥哥,我不需要穿这么贵的裙子,到现在最喜欢吃的也依然是我们以前楼下十五块半斤的香酥鸭,你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或者说,能不能让我也为你做些什么,哥哥?”
窦少钦一直在安安静静听妹妹讲述。其实那些时刻,他从来不觉得苦,因为一想到挣来的钱能让妹妹吃到想吃的食物,能让她免于去经受生活的困苦,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满足与动力。他看着妹妹,极认真地说:“小祁什么都不需要做,小祁只需要永远陪在哥哥身边就好了。我发誓,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有能力给你。”
窦小祁向哥哥乖巧地莞尔一笑,心里却有些失落。
哥哥,如果我想要的是自己的成长,是自由,是跟你一样,可以强大到不被困在过往里呢?
梦境依然在一再地上演。
汜江的河岸,潮湿的泥土气味。沙土上,野草胡乱地生长着,毛毛就被埋葬在这里。
朝霞已经出现在天际,兄妹俩被泥土弄脏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
窦小祁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的眼泪贯穿了今夜,从回家发现毛毛的尸体,到和哥哥那颤抖的、疼痛的第一次,再到他们来到汜江边,为毛毛挖出一个小小的坟墓。
哥哥牵着她走上回家的长坡,他的背影让人如此安心。
他捏捏她的手,说:“小祁,我们的人生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
场景又再次来到6月6日那晚,她的双手被窦正礼制在头顶,t恤被推到胸上,胸脯上传来阵阵疼痛。
窦正礼骑在她身上,啃咬得如同野兽一般忘情。可他不忘一边褪自己的裤子,一边用自己的腿去分开窦小祁的腿。
“你这个骚货,你让他操,就必须让我操。”他说。
可是很快,他就抽搐着朝一边倒去,紧接着出现的,是月光下哥哥溅了血的脸。
血濡湿了被褥,流到了地板上,然后逐渐弥漫,溢出门外,流进了汜江,像是要浸染整个城市。
兄妹俩在血泊中不留一丝余地地相拥,就好像这是一个只剩下了他们末日世界。
窦小祁终于醒来。
清晨的阳光已经照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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