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突然要订婚?
还就年底?
“爸妈这就是一个想法,你害怕什么?你好好考虑考虑。以后毕业了,结了婚,去美国找个工作,不比你在澳洲好?”
她的话题一拐,语调里都是嫌弃。
“话说就你现在读的这种学校,这个专业,以后能在美国找到工作吗?人家美国不认吧?”
结不结婚的先放一边,妈妈质疑她的专业能力,许知意十分不服。
“为什么说我在美国找不到工作?我们这一行,学历是次要的,都是用作品说话。”
身后仿佛有声音,许知意猛地回头。
竟然是寒商。
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仍然是下短上长的运动打扮,许知意戴着耳机,完全没听见开门的声音。
与此同时,许知意妈妈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忽然警惕地问:
“对了,你以前那个同学,叫什么寒商的,现在还有联系吗?”
许知意像被人戳破心事,吓得一抖,碰翻了水杯,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扶。
混乱中,攥着的手机嗖地飞了出去。
寒商伸手一把抄住手机,只淡淡地看她一眼,顺手把手机丢回台面上。
他继续往前走,目光从她脸上一掠而过,仿佛她不是个大活人,是墙上浮雕小天使中的一员。
许知意看了一眼屏幕,电话已经断掉了。
她开口叫他:“寒商?”
寒商停下来。
手机又震了,不过许知意没有接。
她攥着手机,下定决心,问:“寒商,你是不是不太希望我住在这儿?”
他的态度奇奇怪怪的,还是把话挑明了比较好。
寒商漂亮的下颚绷出鲜明的线条,没有出声。
当初说走就走,突然消失的是他,拉黑她不肯联系的也是他,现在又这么冷冰冰的,仿佛两个人不认识。
许知意继续说:“寒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寒商忽然转身走回来了。
他停在许知意面前,俯下身。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冬末春初新鲜清凉的气息,个子又高,威压地逼近过来,许知意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身后是厨房的台面,无路可退,他却停住了,停在只距离她几寸远的地方,眼睛还像当初一样,黑而明亮。
“我能有什么误会呢?”他说。
他的喉音轻飘飘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你许知意向来行得正,做得直,君子坦荡荡,不欺暗室,我能有什么误会呢?”
这怎么听都像是在反讽。
许知意望着他,几秒之间,迅速把这些年和他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事重新捋了一遍。
完全没想出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寒商凝视着她,目光在她的眼神里搜索。
她的错愕和不解仿佛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寒商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又准备走。
“寒商,”许知意连忙叫住他。
“你要是想让我搬走的话,当然没问题。可是最近房子太难找了,我能不能先住一段时间,等租房高峰过了,再找地方搬?”
寒商回头望着她,仿佛深吸了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眸中内容复杂。
楼上忽然一声嚎叫,“嗷——”
是乐燃的声音。
许知意吓了一跳,扬声问:“乐燃,你怎么了?”
“许知意……快快快!关门!……不是……关窗!!”
许知意完全没懂。
她顾不上寒商,冲上楼。
乐燃的房间门大开着,许知意冲到门口,突然想起合租条例,猛地刹住车。
房间里现在鸡飞狗跳。
画架倒了,颜料扔了一地,书桌上摆着的巨大的透明亚克力盒子全翻了,各种颜色的马克笔滚得到处都是,乐燃正在奋勇搏斗。
跟后院那种大白鹦鹉。
好几只鹦鹉在满房间乱飞,有只轰炸机一样,对准下面的乐燃一个俯冲,想啄他的脑袋。
还有起码十几只不想进房间的,整整齐齐地在窗台上站成一排,好奇地歪着头往里打量。
这鸟学名葵花凤头鹦鹉,体型比鸽子大得多,快赶上鸡了,一身纯白色羽毛,头顶上顶着一撮弯弯的黄毛凤冠,诨名哈士葵,实属澳洲一霸。
乐燃手里挥舞着一件衣服,吆喝:“呦——吼——”
好像在套马一样。
许知意默了默,“你喂它们了?”
这种鸟不能喂。
喂了之后,它们就会把这房子当成免费食堂,要是哪天食堂没开伙,就完蛋了,直接拉帮结伙上门烧杀抢掠。
乐燃理直气壮:“喂啦!我这几天顺手喂了点面包,结果今天忘了,我哪知道它们这么疯?”
许知意:好吧。
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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