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永暮横扫。
天鹤诀。
那是天鹤诀里最简单的一式。
创造出天鹤诀的初代剑圣恐怕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创造出的燃血之剑,不仅落在了应龙手中,还被辟邪后人学了去。
再以辟邪之血,剑扫供奉辟邪的神殿。
被困在纯黑的小屋之中的凝砚猛地睁开了眼。
他闭着眼和睁着眼都?没有任何区别,反正都?是一片纯黑,这样的纯黑本就可以逼疯任何人,很显然,祀天所想要以这种方式让他就范。
而此刻,凝砚依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的血却倏而沸腾。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和血源深处的沸腾。
又或者说,呼唤。
“阿姐。”他慢慢站起身来。
这一处小黑屋极其?狭窄,他在站起身以后,甚至不能向前一步,墙壁几乎与?他的面容紧贴,更不用说做出其?他的动作。
他的剑与?长弓早就被拿走,这黑墙也不知?是以什么材质制成?,隔绝了所有他与?自己本命物?之间的感知?。
但此刻,他不需要任何感知?。
因为?他的灵脉之中,已经开始向外喷涌笼火。
凝禅的四方脉觉醒了两次,且可以以辟邪之血沟通四方神兽,再借力于其?他两条灵脉。
也只有凝禅知?道,凝砚与?她截然不同。
凝砚觉醒了两次朱雀脉。
所以他的笼火,足以烧穿这世间的一切桎梏。
辟邪之血带起的天鹤诀横扫天地。
这一刹那,大光明神殿周遭的所有愿力都?倒卷而来,原本应该守护神殿的愿力与?结界变成?了倒转过来攻向神殿的杀意!
而几乎同一时刻,一道笼火冲天而起,与?那道挡无?可挡的剑意遥相呼应,从大光明神殿内部燃起!
一声轰然——
地动山摇,天地变色。
仿佛要与?天地同寿的大光明神殿琉璃顶,在无?数信徒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轰然坍塌。
那是信仰之力的碎裂,这样的碎裂,足以让天地都?为?之震动。
血色崩裂,阻挡在凝禅面前的祀天所弟子,在这一剑下,齐齐被掀飞开来,吐出漫天鲜血,却终究被留了一命。
那位久居于大光明神殿之中的神主,到?底还是出了手。
“凝小友何以借得辟邪之力?”一道纯白身影骤而出现在了凝禅面前,与?此同时,有结界升腾而起,将两人笼罩其?中,隔绝了所有其?他人的探知?。
那道身影面容模糊,身形也模糊,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只是一个还维持着人样的影子。
“借?”凝禅轻轻挑眉,然后笑了起来,她毫无?畏惧地抬头?直视这位不知?已经活了多?少年岁、积威深重,在无?数人眼中已经等同于半神的神主:“谁说我是借?”
那道纯白身影伫立许久,他的目光长久地落在她身上,应当也穿过了熊熊的笼火,再度落于凝砚身上,试图比对出两人身上的共通之处。
如此许久。
神主终于慢慢开口:“原是如此。”
这位地位尊崇的神主抬起手,下一瞬,凝砚已经被带到?了他们所处的这一方空间之中。
然后,神主慢慢俯身。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行礼这个动作了,所以他的动作极其?僵硬,极其?缓慢,却也是真正的一鞠到?底。
“多?有得罪,还请赎罪。”
凝禅不答,只是看?向凝砚:“看?你。”
凝砚还没怎么搞清楚来龙去脉,但这不妨碍他看?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我接受,但有条件。”被软禁了这几日?,凝砚的神色有些憔悴,但眉目之间却依然桀骜:“第一,我要杀几个人,好?像是你的神使,就是抓我来的那个和把我扔进小黑屋的那个。第二,祀天所所有人都?不许再对我和我阿姐有任何不轨。第三……”
凝禅的声音接上:“第三,我要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阿弟。当然,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了,但我想要看?一看?。”
看?一看?那些自己从阿朝的记忆中所看?到?的深渊地狱真实的样子。
神主沉默了很久。
他想要拒绝。
但他无?法拒绝自己所信奉的真正的“神”的后裔。
甚至连用话术敷衍都?做不到?。
因为?这会违背他所修行的这一道本身,让他这么多?年以来积攒的愿力一夕坍塌。
所以他只能答应。
神主再次抬起手。
将凝砚抓来的东神使和将凝砚关?进了小黑屋的西神使在他手腕轻挥的刹那,如同碎裂般,化作了一片齑粉。
再下一瞬,凝禅和凝砚面前场景变换。
神主和两人一并立于高空之中,向下俯勘。
是和凝禅从阿朝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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