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感受到车外的目光,许听晚一把扯高围巾,她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一边跟裴竞序挥手,一边跟保安道歉:“不好意思。马上就走了。”
保安催促了两声‘快点’,然后盯着那辆车驶离校门。
下车后,许听晚没在校门口停留,天儿还是有些冷,她双手拢住羽绒服外套,埋头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冷风呼啸着往她身上撞,与之灌入耳朵的还有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许听晚?”
听到声音,她愣了一下,觉得熟悉,却实在记不起这是谁的声音。
她站住步子,回头。
不远处,一个男人手提着公文包,高昂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没等她彻底反应过来,对方就语气轻蔑地来了一句:“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褪去身上的学生气后,一言一行更显刻薄。
认清他模样的那一瞬间,许听晚记起什么,显而易见地拧起眉头。
“老同学,不认识我了?见她没反应,他刻意讥诮地笑了一声。
男人长得还算清秀,只是面上骨骼感太强,挂不住肉,这种面相在老人家眼里并不讨喜,说得难听点,就是一副尖酸的长相。
许听晚一个不信面相的人,在那一刻都对此深信不疑。
“你不记得你大一开学的时候找不到寝室,是我引你过去,帮你搬的行李。没想到这一转眼,五年过去了。我还以为我们还有几分同学情呢,谁知道你这么善忘。”
许听晚听到‘同学’二字,先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又被迫听他追忆了一番,一想起先前发生过的事,她就像是咽了一只苍蝇一样,翻江倒海地觉得恶心。
“我现在在跟学校谈合作。”他继续往下说。
许听晚没再搭理,她一句话没说,转头继续往寝室楼下走。
男人也没往前追,他双手插兜,盯着许听晚的背影看了几秒,看她加快脚底步子,他还隔着一段路,恶趣味地冲许听晚的背影喊:“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真的不留个联系方式?”
他的出现不像是为了叙旧,好像只是为了单纯地恶心许听晚一下。
许听晚强忍着不适,完全凭着肌肉记忆走到寝室门口。
爬楼梯时消耗的能量,通过汗液挥发的形式铺在额间,等她浑身都热了起来,她才在意识到自己在寝室门口站了许久。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寝室门。
关婧正在修改期末小论文,听到她开门的动静,猜想是许听晚回来,头也不回地问道:“签上名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有没有在公司碰到你男朋友?”
她的思维向来比较跳跃,一圈问题问完,也不等许听晚回答,自顾自地聊起一些学院的通知:“奥,对了,我今天路过工作处的时候正好看到奖学金公示,你师妹真的很争气啊,前段时间刚拿了国奖,现在又拿校一等,直接断层第一。研一的出了,我们研二的怎么还没统计出来。我虽然国奖没指望,但是校级奖学金还是能争一争的吧?你说是不是?晚晚?”
一扭头,看到许听晚眼神发散地坐在椅子上,连书包都还没放下。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关婧拖开椅子,站起身,伸手在她面前一晃:“怎么了晚晚?”
许听晚看到眼前的重影,慢慢回过神来:“抱歉婧婧。你刚刚说什么?”
“抱歉?”
她俩室友这么多年,平日里一心想着怎么怼赢对方,互相客气的次数屈指可数。
察觉到她不对劲,关婧绕到她面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俩人室友这么多年,关婧太清楚她的秉性了。凭借着两人之间从密的交情,双方讲话从不给对方留情面,许听晚突然对她这么客气,一看就很反常。
“没有。被冷风吹得有些发懵。”她察觉到背上负重感很强,往后摸了一圈,才发觉书包还没取下。
状态真的不对。
怪不得关婧能一眼发现。
像是生怕关婧一路往下问一样,她一边规整东西,一边努力地回归关婧提起的话题:“你刚刚说我师妹怎么了?”
“你别扯皮。”她往后伸手,拖过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跟男朋友吵架了?”
许听晚说‘没有’。
“又挨批了?”
“不是”她垂眸,指尖缓缓嵌入掌心软肉,锐利的痛感传来,掩盖住心底泛涌的恶寒,鼓起勇气:“就是我刚刚回学校的路上,遇到邵凌了。”
“谁?”关婧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邵凌。”
这是一个很久远的名字,许听晚不提,关婧差点忘了这么一号人物。
说他是人物,并不是因为他在校园有多风光,亦或是有多拿出手的成绩。相反地,他出名,完全是因为他大二那年臭名昭著的恶行。
关婧还记得她在寝室第一次见到邵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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