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人回答,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在家,而是在酒店。
在酒店。
她抓住这三个字后,当即吓了一跳。
在酒店、睡前熄灭的灯悉数亮起、房间的门被人打开,光是这三点,就足以让她从床上跳起来,惊悚地睁着眼去分辨方才传来的动静。
卧室连着一个会客厅,床所在的位置很是不巧,被墙的拐角遮挡了视线,以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是一个视角盲区。
她不清楚客厅那儿是否有人,房间内覆盖着地毯,很难听清脚步声,她抱着一个枕头死死地盯着门的方向。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做事不够谨慎,进房间不上防盗链,睡前不关卧室门。
这些外出的安全意识,别人说了一遍又一遍,她却总觉得现在酒店的安保工作十分到位,陌生人闯入房间的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可见这些侥幸的心理都要不得,否则真正碰上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正当她思索着应该做何举动的时候,突然有人叩响了卧室的门框。
许听晚顿时头皮发麻,手里的枕头下意识地抡过去,扔完似乎是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她听到有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过了一小会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早早。你占了我的房间总不是为了跟我玩枕头大作战?”
捕捉到熟悉的声线,她先是愣了一下,与之而来的安全感立时感化了那些怼人的话,她头一次觉得裴竞序阴阳怪气的腔调这么好听。
“裴竞序?是你吗?”她趿着拖鞋下床,走过去:“你再骂几句给我听听?”
“”
在她迎面走来的那刻,裴竞序背过身。他抬了抬拎着枕头的手,示意她抱上,没应允她的请求,而是说:“衣服套上。”
“我穿着呢。”许听晚一把抱住枕头,她穿了一件真丝质地的睡裙,睡裙外套着一件宽大的外套。睡裙及膝,真丝贴着肌肤,走路时偶尔勾勒出腿部匀称的线条。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又记起洗完澡的时候顺带把运动背心穿在里面里了,因此并未觉得不妥。
唯一觉得不妥的,就是她那尚未驯化成功的头发。
睡前洗头发有一桩不好,那就是原先再顺滑服帖的头发,一觉醒来都会毛毛躁躁地拱起几缕,勾着精巧的下巴,堆在深窝的锁骨,像先前粘人的小猫在你手上挠上一把,然后留下的白色的绒毛,专门挑人的心窝子戳。现下被发茬戳得心烦气躁的许听晚,正上手去撩戳在脸上的头发丝。她一边整理,一边先发制人地问裴竞序:“你刚刚说我占了你的房间。这话很奇怪,我还想你问你呢,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
她刚睡醒,嗓音有些慵懒,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勾人。
裴竞序被她这招先声夺人的手法逗得笑了一声,他敞开西服扣子,抱胸靠上门框:“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给你一个解释?”
“我平白无故地受到惊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吗?至于原因,我可以猜测一下,兴许是你底下的人把房卡弄混了,造成了这次乌龙事件。”
“强词夺理却又言之凿凿。”裴竞序没有否认:“今天早上助理来我房间放东西。”
“所以他拿我们房卡进行登记的时候,混在一起了?”许听晚看了一眼满是她生活痕迹的房间,一想到要把一个小时前才理出来的东西重新收拾回箱子,她就觉得刚才补的觉完全不够用。
裴竞序瞥了一眼她的小表情:“这样。”
他拿出另一张房卡,像缴械投降一般,在许听晚的注视下,主动把房卡放至一旁的桌子上:“房间让给你。”
“那不好吧。”
“我不觉得你是这么想的。”
纵使刻意压下心里的小雀跃,但她的语气仍旧有些飘飘然,许听晚自知瞒不过他,也不再假客气:“既然这样,你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落下的?”
那口吻跟‘拿上你的东西可以走了’别无二致。
非常可以。
裴竞序的视线落在玻璃桌上被拆开的紫色礼盒上。
许听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可千万别告诉我,那是你的东西。我以为那两张票是酒店对客人的礼待。所以我”
“所以你拿去送人了?”
她点了点头:“正确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裴竞序眉心一跳,很快有恢复常色:“你说得没错。那就是酒店对客人的礼待。”
说完,他收回视线,调转步子,朝房门那边走。
许听晚紧紧跟在他身后,她意识到这原先是裴竞序的房间,就算酒店送票,送的也是他这样的客人。她平白无故地吞他两张票不太好,更何况这票是被她拿去送人的,不是她自己去看:“要不,我把票价转你吧?”
“你当我是黄牛?”他顿住步子,一手搭上门把手,扭头看她:“酒店送的,我不看音乐剧。这两张票权当是感谢你在饭桌上说的那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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