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夫人恨得都想当场打死她,清理门户。
等石清莲出来的时候,金襄郡主已经被摁在了堂前强行跪拜了,她嘴里被塞了红色的绸缎,两只手都被摁住,强行走过了拜天地的流程后,便被定北侯夫人亲自指挥着人给拖下去了。
江照木脸色铁青的跟在后头。
满院子的人都瞧着这么一场闹剧,新郎官和新娘子都入了后院后,江逾白便走上来挨桌敬酒赔礼。
“江某家教不严,下头两个年轻人拌嘴,叫各位瞧笑话了。”方才金襄郡主闹那么大一气,到了他口中便成了“年轻人拌嘴”,轻而易举的便盖过了这一场荒唐。
江逾白便是有这样的本事,身处一片污浊乱事之中,只要他一挥袖子,便能把一切事务都理的清清楚楚,他再抬眸对你一笑,便能将你迷的神魂颠倒。
男子生的好便罢了,生的好,又足智多谋,清冷出尘,足以让人倾心。
石清莲从方才起便一直立于女客之中,一副“我原本就在这里”的姿态,江逾白的心绪也因为方才失控而混乱,只扫了石清莲一眼,确定这个人在这里,神色如常,没有发现自己的隐秘,他便收回了目光,继续与堂中来客讲话。
只是目光收回时,难免看向人群中的康安。
康安的飞天落霞云发鬓还有些乱,鎏金浓绿搭月白裙的衣袍也不规整,面上还有些情动,唇上的口脂都被吃掉了不少,她模样不对,若是平时早被人发现了,但今日金襄郡主夺马逃婚太过惊世,惹来不少人讨论,故而没什么人看康安。
康安正坐在席面上吃茶。
她一向胆大,刚才还在床榻间胡作非为,一转身又端坐堂前,身上虽然还带着破绽,但坐的端端正正,江逾白一瞧她,她便昂起下颌看过去。
江逾白心口一烫。
他方才做那种事,都是凭着一股气走下去的,做完了之后才咂摸出不一般的味道来,身上像是被某种不一样的情愫给充满了,走路
都发飘,看了康安一眼,就想要再看第二眼。
他对康安有爱意,但是这爱意一直都是克制的,克制了好多年,突然一开闸,便像是泄洪一般喷涌而出,将他的底线瞬间冲垮,物极必反一般,他原本坚守了许久的底线也跟着被粉碎,满脑子只剩下了康安被他摁在床榻间时潮红的脸。
四周人来人往,宾客繁多,但在那一刻,世间万物都成了暗色底的模糊背影,只有康安是鲜活的,灵动的,散发着柔光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如此动人。
直到他面前的大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江逾白才回过了神来,继续与那大人寒暄。
今日是江照木的婚宴,按常理来说,他该在喝完交杯酒之后出来宴客的,但江照木性格不大沉稳,方才金襄郡主抽了他一耳光、夺马而逃的时候,他便已动了怒了,若是出来宴客,难免会丢丑,江逾白便没叫他出来,而是称他醉了,代弟宴客。
宴上自然没人去触霉头,提金襄郡主逃跑的事,都举杯庆贺,一场婚宴,到最后宾客尽欢,待到夜幕低垂时,江逾白与石清莲双双立于堂前送客。
青萝裙摆与皂靴双双而立,江逾白模样出尘清冷,石清莲眉眼娇艳欲滴,江府大红的灯笼映着他们俩,红烛玉人,相映成辉。
康安走时,还是与她那位公子一道儿走的,她拧着腰,用团扇掩面,一句话都没与江逾白说,只是那双眼勾魂一般在江逾白的身上扫过。
江逾白浑身一紧,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石清莲。
康安轻笑一声,走了。
江逾白看向石清莲。
他的小妻子什么都没发现,脸上还带着柔顺温和的笑容,正与一位大人道别,她许是不知道那大人是什么人,竟还笑颜如花:“恭送大人。”
江逾白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去,正与沈蕴玉撞上目光。
想起之前因为康安的短暂交锋,江逾白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温和了些,他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心中越是不喜,面上越是做的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错来,事儿做的绝,但处处都占着理,石清莲之前便是学着他的为人处世,拿来磋磨江逾月的。
“沈大人,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江逾白拱手做书生礼,沈蕴玉抱拳回了武夫礼,两人你来我往虚
与委蛇的说了两句话后,沈蕴玉告辞。
沈蕴玉本质上跟江逾白是一样的人,只是因他公务常见血,便显得锋芒毕露,阴戾冷冽,不如江逾白温和有礼罢了,石清莲瞧着他们俩互相作礼的时候,就像是瞧见了豺狼虎豹一起说人话一般。
待到江府内宾客都散了,江逾白才与石清莲道:“日后若有宴席,不必宴请沈蕴玉。”
石清莲清丽的脸蛋上闪过几分迷茫与讶然,她一昂头,怯怯的问:“是我给夫君添麻烦了吗?”
江逾白摇头,道:“官场上的一些事情,你下次不必宴请便是。”
石清莲赶忙点头:“是,我记住了。”
顿了顿,石清莲羞红了脸,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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