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便笑着答道:“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只是前些年守丧才耽误了下来,老太太若对她起了兴致,不妨让保山去问一问京兆府夫人的意思。”
齐老太太思忖了一番后,便欣然应下。且不论康平王的“大计”何时推进,如今她们齐国公仍是世家豪族,那便不必瞻前顾后地怕这怕那。
给齐衡玉取个新妇进门,说不准还能冲一冲齐国公近年来的霉气。
李氏听闻了齐老太太的打算,心里对这个庶女也起了几分好奇,为人母者到底是不愿意让儿子正妻一位空悬,便道:“全听母亲的。”
至此,两位主母便背着齐衡玉定下了与京兆府家庶女的相看,齐衡玉整日里早出晚归,好不容易轮到休沐一日,便被齐老太太唤去了朱鎏堂。
齐老太太知晓他不愿意相看贵女,便只得推说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来看也无济于事,倒是京中有个专治妇人之症的贵女,要上门来为她诊治一番。
齐衡玉心中也起了疑,这等年岁的贵女怎么会懂医礼之事?只是见齐老太太恹恹的惨白面色,他也只能吞下满心满肺的疑惑。
他在朱鎏堂里坐了一刻钟,而后便见京兆府夫人庄氏带着个模样清秀伶俐的女子进了门。
那女子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模样,小巧精致的面庞上漾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赧,且她自进屋后便不敢正眼打量齐衡玉,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样。
齐衡玉一见便知大事不妙,当即便要寻个理由脱身,可齐老太太好不容易逮住了他这个大忙人,又怎么能轻易将他放跑?
“衡玉,这位庄夫人小时候还抱过你呢。”齐老太太含笑着让庄夫人和庄小姐落座,言谈中尽显亲昵之态。
齐衡玉板着脸朝庄氏行了个礼,也不管齐老太太如何地言谈和顺,当即便推说玄鹰司有要事要忙,不能在朱鎏堂陪客。
齐老太太面色霎时冷凝如冰,盛怒时手不甚触及到桌案上的茶盏,瓷器应声而碎,发出的声响把堂下的庄夫人和庄小姐都唬了一跳。
齐衡玉也顿住了步子,只愣了一瞬,却见李氏领着齐容燕缓缓走进了朱鎏堂,母女脸上都洋溢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自齐容燕诞下一子之后,便一门心思只顾着养好自己的嫡子,连娘家也甚少回来,今日若不是李氏特地写信让她回府,只怕她还脱不了身。
齐容燕明白李氏的意思,便上前亲热地攀住了齐衡玉的胳膊,将怒意凛凛的他引回了朱鎏堂中。
因近两日陛下发落了勤伯公,且暗中隐隐露出几分要清算勤伯公府的意思,只是圣旨尚未发落下来,可齐衡玉仍是对这个妹妹心怀几分愧怍。
有了齐容燕的圆场,朱鎏堂内的氛围便也不显得那般僵硬,齐老太太在秦嬷嬷的规劝下露出了几分笑意,与庄氏提起了儿女亲事。
齐容燕笑盈盈地拉着庄小姐谈这谈那,还不忘夸赞齐衡玉的英武风姿,惹得庄小姐羞赧地垂下了头,素白的脸颊红如偎霞。
齐衡玉实在是坐如毡针,这朱鎏堂内的氛围好似是马上要把他和庄小姐送入洞房一般。
他便望着齐容燕说:“下一回带上允哥儿一起回来,我让人打一串金璎珞给他。”
说着,便要往朱鎏堂外头走去。
齐衡玉对娶继室一事没有半分兴趣,走出朱鎏堂的背影要多决绝便有多决绝,只是他才跨出门槛,却瞧见了不远处从角门里狂奔而来的静双和落英。
这两个小厮跟在齐衡玉身后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也甚少有如此情绪外放的时候,齐衡玉下意识地蹙起了眉,正要发作之时。
静双和落英身后的一行人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只见两月未见的婉竹怀里抱着如清,关嬷嬷等人抱着襁褓里的如净,正相携着立在静双和落英身后。
婉竹秋水似的明眸里滚过几遭异样的情绪,欣喜与慨然交织着,担忧与惧意融合着,落在齐衡玉的眼里却是堪比明珠般的粲然。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绪,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当着仆妇丫鬟的面,他便遵循自己的本心朝着婉竹走了过去。
不等齐衡玉诉诸于口自己满腔肺腑的思念,婉竹却已泪盈盈地搂紧了怀里的如清,带着哭腔说:“爷,妾身没有照顾好如清。”
齐衡玉这才把目光挪移到了婉竹怀里的女儿之上,只是女儿面色红润,模样一如从前那般伶俐可爱。
“怎么了?”齐衡玉担忧地问。
不等婉竹回话,容碧等人便已七嘴八舌地将如清不慎吞咽下土弹珠一事告诉了齐衡玉。
而朱鎏堂里坐着的李氏听得如清和如净归家,立时连庄夫人和庄小姐也顾不上了,忙从紫檀木太师椅里起了身,火急火燎地往庭院里走去。
如清和李氏十分亲近,小小的人儿一见到自己的祖母,便张开胳膊要抱抱。
李氏两个月未见如清,心里思念的不得了,当下便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可想死祖母了。”
齐老太太心里也挂念如净,便与庄夫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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