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竹除了在齐容燕回门一日出了一趟门,其余时候都窝在碧桐院里与丫鬟们说笑玩闹,连内花园的景色也不赏,大有避世之感。
二房的胡氏去朱鎏堂向齐老太太请安的路上时常会路过碧桐院,她便总是与身边的丫鬟说道:“咱们府里又多了个聪明人。”
丫鬟们不解其意,胡氏也不愿详说。
齐老太太那儿,也派了个在碧桐院内蹲点报信,得知婉竹日日不是看书习字就是做针线活后,也放下了些心。
“玉哥儿媳妇做事做的太过分了些,我给这妾一点脸面也是为了敲打她一番,幸而这妾不是个恃宠而骄的。”齐老太太如此说道。
紫雨听后却只一味地奉承齐老太太道:“老太太是为了给三姑奶奶出这口恶气,顺带着也警告世子夫人一番,她嫁进咱们齐国公府便是齐国公府的人,如何能总是让辽恩公夫人来插手咱们的家务事?”
齐老太太笑着点了点紫雨的额头,似笑非笑地嗔道:“就你精怪。”
绿竹见状也凑到了齐老太太跟前,笑盈盈地说道:“老太太可别只夸紫雨姐姐,奴婢也知晓老太太还存了要试一试婉姨娘深浅的意思,若她恃宠而骄、得意忘形,您第一个容不下她。”
齐老太太听罢便眉开眼笑道:“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再我跟前争这些,一会儿都去向容嬷嬷领赏吧。”
两个大丫鬟不过是闹个争宠的笑话来逗老太太的开心罢了,又有谁真敢在齐老太太跟前耍脾气。
就说那良嬷嬷,本是朱鎏堂里人人尊敬的管事姑姑,非但是奴仆里的翘楚,连在各房各院的主子跟前也有两分体面。
可她偏偏要做出收受外人银财的糊涂事来,如今差事没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体面也没了。
“一会儿让厨娘多熬一碗燕窝粥,送去碧桐院。”齐老太太说完这话后便阖了眸子,一副不愿多言一句的模样。
紫雨与绿竹忙乖巧应下。
婉竹却是对这些纷纭的议论半点也不感兴趣。
齐衡玉不喜野心勃勃、心机叵测的人,她便安安心心地扮演好这个无欲无求、只有一汪真心的妾室。
她的目标从来不是打压杜丹萝亦或者是让杜丹萝吃多少瘪。
或者说。
她的对手从来不是杜丹萝,而是齐衡玉。
思及此,婉竹便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计,换了个姿势倚靠在石青色的迎枕上,姿态虔诚地捧读着手里的《识文解字》,若是遇上什么不懂的地方,便会勾画一回,等齐衡玉回来再细细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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