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下,就将电话挂了。
谢林森抹了下眼睛,微微沉默了一会,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就抬脚往部队食堂去。
打了一碗粥,俩个馒头,就着一点腌菜,吃了晚饭。
这时候食堂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谢芷兰正在后面做台面的收尾工作,她在这边已经待了快一个月,嫂子并没让她当保姆,而是给她在军区的食堂,找了一份后厨帮工的工作。起初她还有些不适应,但是渐渐的,也学会切土豆丝胡萝卜丝,能够给刚买回来的动物内脏,做简单的处理。
随着在后厨的工作渐渐上手,她也能安心地待在军区家属院里。唯一记挂的,就是尚躺在医院里的父亲。
她刚把盛菜的铁盘洗干净,就见王婶子过来和她道:“小兰,你哥在外头等着你呢,你把这铁盘放好,就先回去吧,地我来拖就行。”
听到堂哥找她,谢芷兰愣了下,虽然她来了有一个月,但是除了第一天,森哥和她说了句:“你安心在这边住着,有我和你嫂子的家,就有你的家。”后面的时间,她和森哥几乎没怎么接触过。
不明白,这时候森哥怎么会来找她?
谢芷兰很快想到京市那边,忙和王婶道了谢,解下了围裙,朝门口跑去。
果然见堂哥,正背对着食堂门口站着,轻轻喊了一声:“森哥!”
谢林森回身来,轻声道:“今天有点事,耽搁了一会,顺道等你一起回去。”
这一句话,让谢芷兰颇觉有些受宠若惊,这一个月来,虽然没和堂哥碰面,但是堂哥的心思,她也隐约猜到一点,大概就是:你在这住着可以,但也只是借住而已,别想我大包大揽的,什么事都替你操心。
正是知道堂哥的想法,她才会耐着性子,在食堂后厨里坚持了下来,这活虽然有些费体力,但好歹是一份正经又安全的工作,凭这一份工作,她可以在西北军区家属院里,真正地扎根下来。
谢芷兰有些自嘲地想,如果在她刚来的时候,堂哥就用这副温和的语调和她说话,她大概是不会逼着自己苦练刀工的。她倒也没自作多情地以为,堂哥的转变,是因为忽然想和她展示一下兄妹情,而是冷静地问道:“森哥,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吧?”
谢林森没回她,只是道:“忙好了的话,就先回家吧!”
等离食堂远些,谢林森才开口道:“我今天接到了何姐的电话,说街道那边,要求你爸爸下个月就去皖南,何姨准备陪他一起去……”
他最后一句还没说出来,谢芷兰就着急道:“那怎么行,他腿还没好,就是坐火车都不行……”
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有些懵地问森哥道:“哥,你刚才说什么?何姨也跟着去?何姨为什么要去?她是老贫农出身。”
见森哥默默地看着她,不出声,谢芷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是啊,何姨是贫农出身,再革命也革不到她身上来,谁能把她赶出京市?
没有人赶她,是她自己要去的,她要陪着自己爸爸去下放。
谢芷兰脑子里忽然“嗡嗡嗡”的,就算她不是很灵敏的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兄妹俩一瞬间都沉默下来。
深秋的蛐蛐,蛰伏在草丛里,一声长一声短地叫着,声音呜咽,带着两分凄凉。
快到家属院的时候,谢芷兰忽然道:“森哥,这事我没意见,何姨是在救我爸爸,她救了我爸爸,值得我一辈子尊敬。”
周一上午,爱立到单位里,就和师傅说了樊铎匀的猜测,让他在汉城革委会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出许有彬的反常来。
没想到当天下午,师傅就告诉她,许有彬不仅在舒四琴这里下功夫,还有汉钢的负责人刘启明,测绘学院的学生杨成,华中工学院机械系学生吴黎,还有九一三战斗兵团负责人钟小刚,长办联司的郭明唐等。
这些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都有一个相似点,都是汉城革委会的成员。
爱立听完,都有些惊奇道:“他这样大费周折的,难道是想进汉城革委会吗?”
齐炜鸣摇头道:“倒也不是,但确实有事求到这些人头上来。”
然后爱立就听师傅说,是因为许有彬原先所在的四厂,忽然有人寄了一封匿名举报信到汉城革委会,说他在四厂的时候,收受贿赂,拉关系搞小团体,排除异己,走的是资修路线。
汉城革委会那边,大概是谁漏了消息到许有彬的耳朵里,他就开始部署,希望能为自己多争取几票,到时候会议上讨论起来,多一个主张不追究的人,他躲过这一劫的概率就更大。
事关自己的命运和前途,许有彬可不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师傅,那你有没有打听到那边的口风啊?这事会不会就轻拿轻放过去了啊?”
齐炜鸣道:“现在还不好说,这事现在归革委会副主任秦力在管着,就看他想不想动许有彬。”
秦力的名字,沈爱立这两年也陆续听过一点,在汉城革委会里,最冒头的是汉钢厂的人,其次是几个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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