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一点别扭心理,委婉地道:“他最近不是很顺,可能程同志看起来挺顺的。”
程潜讶然,对上沈爱立的眼睛,见她不是说笑的意思,也没有说笑地道:“如果真是这样,其实我建议,你哥哥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他和沈爱立算是熟人,私下交流也还好,知道她是比较耿直的性子,今天看她哥哥可能和她差不多,就多嘴说了一句。
沈爱立垂眸想了一会,和他道:“他们俩先前是室友,去年发生了塌矿,我哥下去救他,自己反而被砸到了,是他坚持把我哥拖出来的,算是有过命的交情。”
所以她理解哥哥,看着杨方圆萎靡不振,想拉他一把的心理。
程潜想不到这俩人还都这样重情重义,“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同志莫怪才好。”
沈爱立忙道:“没有,没有,我知道程同志是好意,”顿了一下又道:“就是你知道,有时候我们知道有这种可能性,但总是希望不会真得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算是共过患难的朋友,不会在危难的时候看着彼此就此掩埋在黑暗里。”
不说是哥哥,如果将杨方圆换成是序瑜,她也不会因为对方境遇心境的转变,而疏远躲避对方。序瑜的人品她很清楚,是她最信任的姐妹。
但是杨方圆身上确实有几分狂悖不羁,从他先前报复王元莉的方法就能看出来,他并不是很受世俗道德的约束。
爱立换了话题道:“不过,程同志,你这一年变化可真大,我在车站一见到你,就觉得你身上有股勃勃的干劲。”
程潜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头:“不瞒你说,我以前只想着多挣一点工资,跟在厂长身边,算是开拓了眼界,人生有了更长远的规划,整个人从心里都觉得有奔头多了。”
爱立笑道:“挺好的,说不定二十年后,你的成就并不比陆厂长低呢!”
“承沈同志吉言。你看,前面就到公交站了,沈同志,咱们下午没事,你要不要去县城里逛逛?我们宜县有好些还不错的特产,比如银鱼干铛铛菜豆丝,我们这的豆丝并不比犀陂的差,但是这个东西得去乡下淘换,供销社卖的都不是最好的。”
他这样说,爱立倒有了点兴趣,想着可以买一点回去,给妈妈和铎匀尝一尝,问道:“这边离附近的村子远不远啊?”
程潜愣了一下,“有点距离,咱们现在去,怕回来得天黑了。”忽然又想到:“不然去黑市转一转吧?那边常有村子里的人过来卖,我买半斤糖换一些,给市场管理委员会的人逮到,也没得说。”
爱立笑道:“我还从来没去过黑市。”她忽然想起来,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宋岩生和杨冬青常去的地方吧?她现在都不明白,这里头有多大的利润,能让宋岩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往里头冲?
程潜想了想道:“那咱们买了糖就过去。”
等俩人从供销社出来,程潜又和她道:“其实先前我们这边,如果只是卖点鸡蛋米面之类的,一般市场管理委员会的人管得也不是很严,没想到让有些人壮了胆子,捣鼓起手表收音机一类的来,我听说,去年就有一个倒卖手表的,被带去劳改了,听说要在里头待好几年呢!”
爱立忽然猜测,这个人不会就是宋岩生吧?
程潜带她穿过了两条巷子,就到了有个稍显宽阔的巷子来,里头很多人都提着个篮子,蹲在边上,露出一点篮子里头的东西,也有的就直接把东西放在了跟前。
有卖红枣菜干鸡蛋鱼干虾米的,也有卖鱼卖鸡的,爱立正好奇地看着,程潜忽然指着右前方俩人,示意她看。
爱立以为是卖豆丝的,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那卖东西的女同志手里拿的好像是罐头,正在和一个婶子介绍着,“这是苹果罐头,一块钱一罐,不要票。”
“供销社只要四毛五。”
“同志,供销社那是要票的价格,我这是不要票的价格,而且我这日期都是新鲜的,你不好压价的。”
“嘿,你个小姑娘,做生意倒会得很!”这位婶子最后到底花了一块钱买了两罐,又问她道:“你这手表卖不卖?”
那姑娘明显顿了一下,很快用衣袖把手表盖了起来,“不卖!”
那婶子又道:“姑娘,你这手表不会就是卖罐头挣的吧?那你可挣钱的很啊?”
姑娘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买好就走呗,怎么话这么多?”
爱立觉得这女同志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她脸用围巾兜住了一大半,也看不出来是谁。
就见那婶子眼里闪过一点不高兴,微微提高了声音问道:“姑娘,你怎么有这么多罐头啊?不会是要处理的瑕疵品吧?要是吃出了什么事情来,我可到这里来找你的!”
姑娘立即不高兴地道:“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是瑕疵品,这都是最新生产出来的,你看这日期都新鲜着呢!你吃出问题找我,我经常来!”
“那你明天这个点在吗?”
“傍晚在,六点到六点半!”
爱立听得都有些皱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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