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微微喟叹一声,到底是继承了她妈妈的脑子。
段沁香见他忽然还笑了起来,忙问道:“老樊,怎么了?”
樊原望着她还挂着水迹的头发,伸出手摸了一下,叹道:“没什么,委屈你了。”
他的手掌又大又糙,刮到她脸皮,还有些疼,段沁香不自在地道:“在外面呢!”
樊原抬起的手滞了一下,“行,你先回家,我有事,得去找一下老林。”
竟是也不等她,自己坐着吉普车走了。
段沁香不由皱眉,觉得他这样子,比刚才樊铎匀砸水杯的事,还要让她来气,但是也没有办法,虽然外人看来,他们老夫少妻的,肯定是樊原疼着宠着护着她,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就是个一点不懂体贴的老蛮牛。
但是,相比较她们村子里那些姐妹来说,她已然是过上了,她们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想到这里,心口的郁气,稍微平息了点,自己朝公交站走去。
转眼就到了12月17日,是汉城国棉一厂开年底表彰大会的日子。
爱立昨晚,也不知道是为发言的事紧张,还是想着铎匀的事,一直快十二点都没睡着,早上六点半又醒了,干脆就起来了。
外头地面上铺了一层白白的霜,冻得地面踩上去都是“饹馇饹馇”的,爱立忽然想起来,今年的雪好像比去年迟好些,不知道京市那边,现在冷不冷?
昨天没有接到按时接到多美姐姐的电报,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发过来?想着,等中午去保卫部那边问问。
把炉子里的煤球换了两块,然后把粥煮上,就去梳洗换衣服,梳麻花辫的时候,仔细地把头发梳得蓬松茂密些,等编好辫子,觉得比先前要显精神一点。
看看时间才七点不到,粥还没好,干脆把先前多美拍来的电报,都拿出来又看了一遍,嘴里数着,“一张,两张……”
忽然听到敲门声,还有些奇怪,想着是不是序瑜过来了,是不是她姥爷的手术临时取消了?
忙朝院门口喊道:“来了,来了!”
等打开院门,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愣是半晌没缓过神来。
铎匀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爱立同志,你的多云回来了。”他的手指带着一点冷意,碰到爱立的脸,才发觉自己冰到她了,忙缩了回来。
爱立一头扎在了人怀里,把他的腰抱得紧紧的,这么会儿,感受到他衣服上的寒意,才真切地感觉到,这个人真的回来了,不是她的臆想。
不过是月余的分离,但是对她来说,等待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樊铎匀心里也有无限的缱绻情思,微微低头,亲吻她的头发和额头。在山上最后那俩天,他在高烧中,迷迷糊糊地想着,要是他回不来,爱立怎么办?
他才刚和她领证,言之凿凿地说,要肩负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如果得知他的噩耗,她该怎么办?
每每这个时候,他心里就是一激灵,好像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爱立,我回来了!”
隔壁的院门“哐当”一下打开,爱立怕被人看见,有些难为情,忙拉着他进了院子来,反手将院门关上,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见人比她在黎族看得还要瘦一些,精神也不是很好,有些担忧和心疼地问道:“樊铎匀,你好全了没有?姐姐都没和我说你要回来!你不会是偷着跑回来的吧?”
她就怕他急着回来,在电报里从不敢问他的归期,可是现在看样子,他怕是还没好利索,就跑回来了。
樊铎匀早防着她的这一句提问,温声和她道:“我有医院的出院小结,爱立同志要不要看一看?”
爱立忙伸手问他要,樊铎匀就拿出来递给她。爱立不由挑眉,东西放在包的最上面,显然是一早就准备好应付她的。
轻轻瞪了他一眼,樊铎匀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爱立接过来一看,见确实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说近期还要多注意休息,有不适及时就医,才放下心来。
和他道:“你最近先不要去单位报道,等身体调理好再说。”心里盘算着,请周叔再给他看看。
自周叔给她配过两回药方以后,爱立就比较信他,觉得调理身体这块,周叔的业务能力比南华医院的医生怕是都要好些。
就听樊铎匀和她道:“爱立,这包你打开看看,都是姐姐送我们的礼物,你看看有什么东西合用,我先去洗漱一下。”
他这么一说,爱立才知道这是姐姐托他带回来的。她刚才还奇怪来着,这包装得鼓囊囊的,他带了什么带这么多?
打开一看,发现有一套缎面的床上四件套一床浅红色的毛毯一对搪瓷脸盆一对搪瓷水杯还有六只搪瓷碟子,一块红色一块绿色灯芯绒布,剩下的还有一些京市的糕点糖果。
等她把糖果拿出来,发现底下还放着一个扁平的红绒布包,打开一看,是一枚绿宝石金戒指。
忍不住微叹了一声,姐姐真是想得周到,她这些东西,就是给铎匀操办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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