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道空转的宽大传送带。
传送带四通八达,他们站在其中,好像守在万花筒的中心焦点一样,不知该选哪条路前进。
三人寻了个安全而隐蔽的角落,围在一起商讨着路线,夏旦却困惑地不时向后瞥,仿佛有什么牵动着她的心绪。终于,她按奈不住,咬了咬下唇,悄悄地退出讨论圈。
她捏着一瓶强效臭气剂,小心翼翼地靠着墙走,在转角处,她猛地踏前一步,双手高举臭气剂作为防身,却意外地看见地上晕着两个人,一个矮胖、一个纤瘦。
他们鼻骨眉骨处攒满青紫淤伤,口鼻处都是血,神色奄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尤其是曲文星,他的颅顶、后脑像是被人开了瓢,头皮炸裂,头都被染成了红黑色,黏糊糊地打着绺,纠结成了一团杂草。
夏旦又惊又忧,直接甩了手里的防身臭味弹,扑到他们面前,手忙脚乱地替他们包扎着伤处。
“呃疼”
曲文星痛苦地发出一声呻吟,带着哭腔和颤声。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碎成了末,难受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可一双小手强硬地拔开他的眼皮,曲文星绝望地干嚎了一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夏旦”
见曲文星竟然还活着,小丫头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撞击和拥抱更是差点让他直接升天。
“我要死了你松手”
就在曲文星翻白眼的时候,三道凌乱的脚步声逐渐赶来。他艰难地掀开眼皮,朝着龚霁求救:“龚教官救命啊”
有人拉住他的手,将他从怪力丫头怀里救了出来。曲文星胸口一轻,眼花缭乱地倒在那人的肩上,边喘边嚎:“这臭丫头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是你力气弱,少怪别人强大。”
清朗冷锐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曲文星身体一僵,‘嗖’地一下猛地抬头,对上一双狭长的狐狸眼。
话依旧说得难听,又呛人又尖锐,可比起原来的淡漠疏离,这颇为亲近的嫌弃,已经算是恩赐了。
曲文星鼻子‘腾’地酸了,双眼‘唰’地红了,嘴一瘪,眼泪夺眶而出。
“方哥”
“怎么伤的?”
“我诶?我怎么伤的”
曲文星稍微侧头,似乎记忆断了层,皱眉思索时,方宸手指稍微碰他的鼻骨,后者立刻疼得失声鬼叫。
记忆仿佛接上了头,曲文星痛哭流涕,嘴里大吐苦水:“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差点就被打死了罗宇源把我当垃圾一样扔下来了是让我死在里面”
声音洪亮、绕梁三周,震得几人耳朵嗡嗡作响,怎么看也不像是命在旦夕的样子。
“吵死了。”
方宸掏了掏耳朵,拎着他的衣服后领,把他丢在一边休息,转而走向无法起身的长莺。
她身上的伤口没有曲文星多,可整个人气息虚浮、脸色惨白,纤瘦得像一尾瘦长的鱼。
温凉蹲在方宸身边,问:“见过她?”
“嗯。上次被困在地下工厂里,是她帮我指了出路,我才能逃出来。”方宸帮夏旦按住长莺的手肘,帮她把错位的手肘重新接了回去。
剧痛袭来,长莺额上汗水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却也只是咬着嘴唇忍耐,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们是谁?”
“7553托我来找你,他怕你出事。抱歉,本该早点来的,但有事耽搁了。”
方宸视线扫过长莺脸上腿上的狰狞伤口,声音渐低,略有愧色。
长莺却身体一震,双手抓紧方宸的手腕,在那里留下了一圈血手印。
“你真的见过他?!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见过他。我只是跟他通过屏幕交流过,算是是他的朋友。”
“朋友?”
长莺的表情有一瞬的古怪,却被她立刻掩了下去。夏旦小心翼翼地扶着长莺的肩,给她喂了些药酒。
暖意自肠胃涌至四肢百骸,长莺的脸颊即刻泛上淡淡的红,像是酒精不耐受一般,生涩地打了一个酒嗝。
“不常喝?”
“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地下,是没有这种奢侈品的。”长莺慢慢坐起,被划破的衣衫掉落,露出半个惨白削瘦的肩膀,“我听说,外面已经改换世代了。是吗?”
“嗯。”
方宸微微皱眉,刚要脱外套,身旁的温凉已经单手拎了外衫,随意地递了过去。
“为什么在这里呆这么久?”
长莺看向温凉,视线却一顿,眼神浮起一层淡淡的疑惑,仿佛这张脸,曾在哪里见过似的,拧眉思索,半天没有回答。
直到温凉把那件黑蓝色外套丢在她面前,她才回过神,轻声道了谢,说:“我只是被抓来的,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方宸淡淡开口,“需要我把你手写的‘工作日志’背出来吗?”
长莺身体一僵,惊慌失措地望向方宸,恳求道:“别说出来。你要问什么我都说。”
见长莺反常地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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